我懒得理会他,直接就去转动门把手,果然,并没有落锁。
这是他的习惯,可以当作是因为怕黑,所以不敢再给自己额外设置任何阻碍。
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屋里有三盏充电式的小夜灯,对正常人来说足够用了,但是对于井行,在全黑的环境下,这点光亮可以只能用作感知周围动静。
井行正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不想也不敢上前叨扰,就站在门边借着夜灯观察房间。
整个房间都是木质装修风格,简单利落,没有太过浮夸的装饰。
落地窗的窗帘都是竹子做的,卷上去时像极了古代的竹简,阳台的拐角处好像还藏了个露天浴池。
“你进来干什么?”
井行的发问让我停止了观察。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就坐在这里不动。”我摸到沙发边坐下。
“元思培让你来的?”
“嗯。”
“他要是没说呢?”
“那我就呆在房间里睡觉。”我不懂他这是在闹什么别扭。
房间又恢复到了令人窒息的安静,还好黑暗之中少了许多尴尬。
我们就这样,他站着看窗外,我坐着发呆,过了许久,他才突然先开了口。
“你觉得这边城怎么样?”
我不明所以,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跟照片上差不多,很漂亮的地方。”
“霁月谷呢?”
“很有特色,应该能吸引不少游客。”
他看中的项目,应该没有失败的吧。
“就这样?”井行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我迷茫的看了他一眼,被迫补充,“会是个成功的项目,能赚很多钱吧。”
“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舒锦,你是不是恨我?”
井行转过身,一双好看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都还亮晶晶的,完全看不出有夜盲的迹象。
“恨你什么……”
“那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吧……”
我哪有资格躲他,只要兜兜还在观山,我就巴着他都还来不及。
我认真思考了一遍他的话,还是没能想明白,干脆认输的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是啊,我该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昨天没报警,对不起让兜兜姓了黎,还是对不起知道了黎白的死跟他有关系……
长久的沉默之后,仍旧是井行先开了口,也许是环境所致吧,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寂寥。
“你跟黎白,你们之间……”他顿了一下,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就过去了吧。”
我没想到他会提到黎白,心里竭力埋藏的种种立马被点燃了起来,我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在安静的黑夜之中这动静显得格外大。
我张了张口,险些直接问出来,问他要一个解释,可是精明如他,又怎么会肯说出来。
他所谓的事业,好不容易在黎白的尸体之上搭建起来,事到如今,又怎么可能愿意亲自推翻。
“这么多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过得去……”
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又说的无比清楚。
这样的回复成功点燃了井行的怒火,他怒喝起来。
“舒锦!”
我该感谢他的夜盲症吧,否则现在一定没办法这么安全地站在他面前。
感觉得到他已经到达爆发边缘的情绪,我不动声色的往门边退了几步。
就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井行突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发问。
可惜尽管已经拼命克制,可仍然听得出声音里的怒气。
“如果我没发现孩子的存在,你就预备永远瞒着我?让他做一辈子黎白的儿子?”
“是。”我实事求是。
虽然我其实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想应该如此吧。
井行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个好母亲。”
听到他满满的讽刺意味,我没由来的生气。
“离婚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
“肯定什么?肯定打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