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宋伊闻言也不多做解释,就甜甜地笑,眼睛也笑成了弯月。
杨灵羽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另一件白大褂,让宋伊穿上。
毕竟药房里面分药抓药什么的,药里的灰尘还是很多的,衣服脏了不好。
吴免真教授那儿的第一个病人很快便就诊出来了,去前台交了钱后,便拿着打印出来的药方到药房来了。
“十四十四!”
药房的阿姨杨灵羽拿了方子就喊着“十四十四”,宋伊才来,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见丁文柏已经熟练的将药台上的小簸箕抽出十四个来,交叉着摆放好,总共放了五列,每列三个小簸箕,还最后一列少一个小簸箕。
徐师傅和小徐师傅拿着笔就在单子上开始划线,他们要称什么药,就划掉哪些药,这样就能晓得到底哪些药没称过,方便其他药师来称。
称药的称子是金色的,很小,挂着一个秤砣,放置药物的称板前面有一个开口,方便挖去药材。
宋伊就看着两名徐姓师傅不停地在药房里穿梭,明明有好几百种药材,他们都不需要看,就一下子抽出那种药材所在的小抽屉。
另一位女性师傅杨灵羽在称阿胶,用电子秤称,另装。
称量的也很快,宋伊犹在愣神望着的时候,小徐师傅已经将称好的麻黄倒进她手里的小簸箕了。
麻黄虽然叫麻黄,但真免堂用的中药麻黄却一点都不黄,反倒是绿绿的。
均匀地摆动着手臂,让手臂的晃动带动药材的抖落。宋伊的动作有些慢,她有些担心如果分的不均匀,会影响了药效。
站在药台另一边的丁文柏也开始分药了,他分的是桔梗,中间是黄色,外边偏白,切片中央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丁文柏分药的速度很快,宋伊分的却比较慢,很快分药的速度便比不上称药的速度。
徐师傅从药台旁边又拿了两三个小簸箕,斜斜地放在一边,而后将称好的药材放进去。这样既不影响他们称药的速度,也不会影响了分药。
药房的三位师傅显然也是特别照顾宋伊,每次过来将称好的药材倒进小簸箕里的时候,都会说一下药材的名字,让宋伊能够记住药材。
等药都分完了,药房的师傅还得仔细地对着药单再次确认一遍。等确认无误后,才会装袋包扎。
“女神女神!拿一叠你后面的药袋!”
丁文柏咋咋呼呼地喊着,手指着宋伊身后一摞子的黄色纸质药袋。
药袋分大小两种,若是一副药的药量不多,便用小一号的纸袋子,也节省了纸质资源。
宋伊应了一声,随手那了一叠小的纸袋子出来。
这种黄色的药袋子是定制的,正面印刷了真免堂的简介以及地址和联系方式,反面则是关于如何煎煮药物的说明。
将小簸箕里的药倒进药袋里后,再将前面的口折叠一下,最后用订书机封口。
宋伊第一次在中药房帮忙,还有些不适应,等又来了几个药单后,才慢慢熟练起来,动作也越来越迅速。
一个人只要专心做起一件事情起来,时间就会流逝的很快。
宋伊努力地认识每一种药材,努力的分药,装药,等她得空抬眼望了下墙上的钟时,才惊觉已经十一点一刻了。
“小美女,坚持坚持,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上去吃饭咯!”
杨灵羽也是人到中年,精神不济了,她从早上干活到现在,也是累的慌。
宋伊点点头,拿着空药袋继续装药,忽然余光一瞥,看见时隐之从诊室里出来了。
“时隐之,你怎么出来了?”
“这边预约的病人都看完了。而且我在真免堂的班也只有今天上午而已。”
时隐之边说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将衣服搭在一边的臂弯里,进了药房。
宋伊同时隐之说话,手上动作也没停,将七副药摞成一块,而后拿着写了患者姓名的大塑料袋装好,打结。
“嗷!”
做的好好的,时隐之忽然敲了一下子宋伊的脑袋,这敲的栗子太疼,宋伊嗷呜一下都叫出声来了,眼睛里都泛着点点泪花。
“给病人的药打结要打活结,不能打死结。”
时隐之伸出手,将宋伊打了死结的解开,重新打了个活结。
医生是救人的,是要人活,而不是死。
如果打了死结,得敲打一下以示警戒。
“那你告诉我就好了啊!干嘛打我?”宋伊委屈巴巴的,简直脑壳疼,“而且打活结打死结这种不就是封建迷信嘛!”
时隐之瞥了眼宋伊,没多做解释。
很多经过西方学科洗脑的人其实很难接受中医的思维,他们将之称为封建。
殊不知中医和西医的理论就是不一样的,西医是还原论,任何病症都要追到细胞、基因上去;
中医是整体观,主要以藏象学说为代表,将疾病归经归脏。
九年义务制教育,生物、化学、物理等等自然学科,都是用的西医的思维,一个人如果习惯了一种思维,自然很难习惯用另一种思维去看待从未接触过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