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下,落曰的余晖洒落在五指山脉山间,为绿意葱葱的山峦增添了几分妩媚的色彩。
居住在三指峰冷寨中的寨民们已经陷入了疯狂狂欢前的紧张和激动兴奋中,大人们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一堆堆聚集在一起攀谈聊天,妇人们在忙碌的筹备着晚上的吃喝食物,小孩们人群中蹦蹦跳跳,不断嬉戏追逐。整个山寨中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和和谐的热闹。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根本没人会相信这座山寨里的人都是强盗土匪,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反而大抵会以为这山寨也算的上是一个民风淳朴的乡间小村落了。
“人总是很容易被眼睛所看到的假象蒙蔽啊。”张华明站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望着山寨校场上忙碌不停的寨民们,再用眼角余光扫了眼目光紧盯着校场上嬉戏欢笑的小孩们,脸上露出一片向往之色的冰武三小,轻轻叹了口气,慨然说道。
如今的冰武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帅小伙,逐渐摆脱了童年的稚嫩和纯真,在不断的血雨腥风中快速成长着,变得曰益成熟。
冰灵和陆小凤两位小姑娘,虽然都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但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显得冰清玉洁,十足的美人胚子,相信在她们二八年华时,定也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
这三个小家伙本来都该有着他们自己的快乐童年,却被自己无情的剥夺了,张华明有时候总是会忍不住问自己,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哥哥,不是说我们要收拾那些坏蛋吗?我们要什么时候动手?”卡宴是神兽,不是人,心里的想法没张华明那般复杂,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而不是傻呆呆的站在这角落里一呆就是一个小时。实在是太无聊,太郁闷了。
“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怎么还老是跟个小屁孩似得。”张华明忍不住在卡宴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笑骂道。
“人家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嘛。”卡宴捂着生疼的脑地,扁着嘴巴一脸委屈的说道。相对于神兽漫长的生命而言,他确实还只是处在成长期的儿童。
“算了,懒得理你。”张华明无奈的扬了扬眉头,望着校场方向,说道,“你们都记住那些人的脸了吧,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漏了。”
“是,师父(哥哥)。”四小齐齐应了一声,然后身形一闪,各自消失在空气中。
这冷寨中修为最高的就是那个武王巅峰实力的沈立山,其次是武王中阶的冷涯,第三便是武宗巅峰的冷澜凝,其余的寨民大部分都是武师级别,以卡宴四人的修为,要想不知不觉收拾冷涯那一批人,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冷寨毕竟是冷澜凝父亲的心血,如今冷澜凝既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就算是自己的人了,因此张华明才会宁愿多花些周折解决冷涯他们,否则他直接荡平整座冷寨会更加轻松简单。
相对于山寨中的喧哗热闹,幽雨轩无疑显得太过冷清了一些。
冷澜凝倚窗而立,身着一袭紫色纱裙,抬头望着渐渐降临的夜幕,波光流转的双眸轻轻眨着,淡淡的皓月余晖从浩瀚苍穹倾泻而下,落在她白皙精致的俏脸上,显得无比动人美丽。
一月,一窗,一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着,显得如此宁静,和谐。
但没有人知道,此时冷澜凝的心中其实一点都宁静,她在回忆着下午发生的一切,想起那个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坏坏笑容的男人,他高深莫测的实力,他神秘未知的身份,他来这里的目的,都让她至今困惑着,好奇着,隐隐中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被上天刻意安排好的。
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从未有男人踏足的闺房中的张华明,冷澜凝承受了人生中第二次最惨重的打击,在那一瞬间,她几乎彻底崩溃。犹让她恼恨的是,当时张华明还不断用各种粗鲁轻佻的言语调戏自己,差点让她恼怒的想要当场暴走。
可是后来自己是怎么从遭受惨重打击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呢?
当冷澜凝的心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这个几乎被她忽视的问题。
冷澜凝认真的回想着,忽而发现在自己面临最惨重的打击,心情跌落到人生最低谷,精神颓唐、沮丧、绝望的时候,似乎正是因为那个张华明的不断激怒,才使自己不知不觉走出了人生的阴影。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断的激怒,也许自己此刻还陷在巨大的阴影中无法自拔,就像当初自己刚得知父亲噩耗时,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都沉浸在无限悲痛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难道这是他有意为之的?”冷澜凝红唇轻启,美丽双眸中浮起一丝迷茫,口中喃喃自语。
这个男人太神秘,太诡异,她看不懂,也猜不透。总觉得他行事毫无章法,为人嚣张霸道,却又似是有意为之。
“澜凝。”一个极其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美好的夜色。
“沈叔,有事吗?”冷澜凝收起复杂的情绪,循声望向站在幽雨轩楼下的沈立山,淡淡的问道。
“狂欢会就快要开始了,听说你今晚准备参加?”沈立山眉头微皱,神情显得有点凝重。
“嗯。毕竟我是山寨的首领,寨里一年一度难得一次的狂欢节,我总不能第一次就缺席。”冷澜凝点点头,莲步轻移,身姿款款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沈立山是冷澜凝为数不多的相当敬重的人之一,当初就是他来白帝学院告诉自己父亲的噩耗,并拜托自己继承山寨首领之位的人。
冷澜凝八岁前还没离开冷寨的时候,她见过他,他对她十分疼爱,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呵护有加,唯恐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如今哪怕十二年不见,再次重逢,两人丝毫没有感到陌生,反而因为同一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开人世,而使的他们之间变得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