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所作所为把我推入比原先更可怕的处境里面,他已经击垮掉我,让我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就连我的工作也搭上去。
从最开始,他就是个恶魔,恐怖的恶魔,没有任何慈悲的恶魔。
“回答我的话。”
此时他脸孔更加严肃,眼就像要看穿我一样。
解释已经无用,也无从解释这该死的缘分。
到底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这样被他压得死死?
我满腹火气,也满心疲惫,拗气的不甘示弱抬起下巴和他大眼瞪小眼,却不自觉的鼻子酸涩,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在他面前我一直不堪一击,如今都到了这个份上,不需要互相伪善,在眼泪濒临脱离眼眶的刹那,我固执的用最后的倔强和力气攻击他:“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接近你,故意给你带来麻烦,以后你最好做好提防,别让我再得逞,否则你也会一败涂地!”
怼完,我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人。
胜利也好,失败也好,一切都难以扭转,在的尊严之上,我不会在这种人面前哭,再狼狈也不会在他面前哭,绝对不会!
走出凯撒的总裁办公室,杨姐和容扬还有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看我出来,杨姐和容扬欲言又止,其他同事神情都很不屑。
“切,真有脸啊。”
“公司出这种败类,难怪傅总挑我们的刺。”
“就是,就是……”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心寒也有,委屈更多,没有停下来,我直接走人。
一刻也不想在凯撒呆着,下了电梯往外冲,有人正好也朝电梯赶着进来,互相撞了满怀。
“小姐,你还好吧?”
只是被撞得有些不稳,我摇头示意没事,这人突然上前扶我,诧异的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着仰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本来我认识的人就不多,这么一个陌生人意味不明的反问,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心情去了解这个人为什么一副认识我的样子,我挥开他的手,走出凯撒大楼。
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公司今天去了估计还要遭到白眼,我改成回家。
婆婆这会才刚起床,见我这个时间点回来家里,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上班?真是的,整天不务正业,是个什么东西?既然要老公养着的人,就不能本分一点吗?”
我本就气愤难平,在公司受委屈,回家还要看脸色,要平时咬牙忍忍就过去了,此刻听到这些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法控制的爆发冲她直吼:“妈你想做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嫌弃我?我对你不够尊敬吗?我在家里不够本分吗?是不是我越好说话你越要嫌弃我?是不是我离婚了你才好受?是不是看我一无所有没有背景你很得意?还是你每天没事情做,就以欺负媳妇为荣!?”
婆婆被我吼懵了,愣了两秒指着我嗓音尖锐:“你……你在跟谁说话!林意,你反了!”
可想而知从没被媳妇吼过的婆婆会如何的生气,我没心思再接听她的嫌弃,这个家呆着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屋换了一件休闲一点的衣服,再出门。
脑海里面想着的全是那些照片所带来的威胁,录像带来的侮辱,同事们失望不屑的眼神,还有对医疗费金额的压力和祁霖的疏远。
所有的一切,全部搅乱在心里,我恨死了傅言,恨死了生活,所有的悲愤堆积成郁结,胸口难以言喻的闷疼,我只想找个出口狠狠的发泄,狠狠的发泄。
不知可以去哪,我沿着家门口任意一条路一直走,打了个电话给季婷倾述。
季婷听说我的情况,二话不说的请假开车过来,一看到她我就哭了,哭得嗓子发哑,她一直追问我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因为哭得太凶说不出来,等好不容易稍稍平静,我抓着季婷的手:“我们去喝酒吧,能喝醉的那种。”
“好好好,我带你去!”
季婷无条件的答应我,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再开车前往一家酒吧。
市内最大的那家酒吧是傅言的,我们上次在傅言的酒吧惹了事,这次自然不会过去,她带我去别的酒吧。
我以前觉得很多人来酒吧喝酒没必要,是浪费钱。但是现在,我反而觉得,酒吧确实是个好场所,在这里所有人都玩自己的,喝酒跳舞都没有限制,是个完全可以抒发压力的场所。
“不要这个,要酒精度高的,要能喝醉的。”
我们坐在吧台上,季婷让服务生拿鸡尾酒给我,我挪开,对服务生再重申:“要能把人喝倒的!”
因为我酒量很好,除了过敏之外,普通的酒根本喝不倒,今天我想醉一醉,认了死理的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季婷拿我没办法,让服务生上酒精度高的酒,她酒量不行,只点了酒精度数低啤酒。
我一边喝,一边也感觉酒精上头,忍不住鼻子再酸起来,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她。
包括第一次遇到傅言,要我道歉才给公司机会,提出潜规则等等,全部都倾述出来。
于我和傅言的种种遇见,季婷一边震惊,一边咂咂舌好半晌难以消化不知道怎么评价,最后拥抱着我把那群看不起我的同事骂了一遍。
停止哭泣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就是感觉酒精真的麻痹到了神经,人确实是舒服了,就是舒服之余,大脑跟着昏沉。
这好比一件喜事,我多喝了几杯,试图让酒精继续冲刷。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季婷问我还好吗,我的大脑很木,傻傻点头。
她跟我说该回去了,我再木木点头,让她去把车子开到酒吧门口,喝完最后一杯就走。
季婷于是先出了酒吧,我把最后一杯灌完,从高椅子上下去的时候,终于明白烂醉是什么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转得我无法平衡,地面上一个凹洞一个凸起,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我的头想往地上贴下去。
有几个人扶住我,不知道在我耳旁说些什么,我听得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说什么‘送你回家’‘跟哥哥走吧’‘约不约’,我全部听得进去,就是酒喝多了肚子撑一时半会懒得动嘴,抽着手要脱离。
可几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我抽开一直手,另外一只手贴上来,追赶般的推动根本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