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谟,要是死鲸鱼真的告到县学里,你怎么办?”
将赵启谟送至西灰门门口,李果问启谟。
“没事,我顶多挨家父训斥、再禁足几天,就是小孙有些吃亏。”
赵启谟在县学里是著名的学霸,毫无疑问,老师们都喜欢他,也十分赏识他,他不会被体罚。至于小孙,因为平日成绩就差,小过错记下不少,恐怕难逃惩罚。
“那我和你过去,跟赵提举求情,告诉他,你是为帮我才和死鲸鱼打架。”
李果心里不忍赵启谟因此受罚、被骂。
“不必,你回去吧。”
赵启谟话别,走进衙坊,回头见李果还站在门口。
“快回去。”
赵启谟挥手。
瑾娘十五岁,比赵启谟大一岁。
衙坊的居民大多是官眷,也有小部分不是,属于富人。林家便是富人。元夜,贵家妇人闺女,都会出游看灯,瑾娘因为没有家人陪伴出门,才扮了男装,带上婢女出去。
林爹三年前亡故,瑾娘的母亲是位刚毅的女子,接手亡夫的生意——林家在落玑街有家真珠铺,并抚养瑾娘及一位年幼的儿子。
随着年纪增长,瑾娘体现出和其他深闺女子不同的一面,她对外界十分好奇,胆大敢为。趁着月色,装扮的遮掩,瑾娘不只经常去城东,甚至瓦肆也去过不只一次。
这个十五岁的女孩,惊世骇俗,缺乏管教,见多识广,不亚男子。
年幼时,被关在院中,瑾娘的乐趣是荡秋千。能荡得老高,仿佛要飞上天那边。她喜欢荡秋千的感觉,惊险且逍遥。
对于女红,瑾娘毫无兴趣,她倒是喜欢看唐人传奇,喜欢听人说书,这也是她会去瓦肆游荡的缘由之一。
白日在家,瑾娘透过二楼闺房窗户,望向外界,能看到静公宅的门口。她数次见过赵启谟和李果。
仆人最喜欢说邻里的闲话,由此她也知道赵启谟是赵提举的儿子,而李果是衙外街一个很调皮捣蛋的穷孩子。
一个官员之子,一个贫民之子,和睦相处,成为友人,这让她觉得十分有趣。
第34章 启谟黑历史 洋屿招魂
在打架斗殴后的第二天,王鲸果然告到县学里,赵启谟被记过,并且学置长关报家尊。
老赵下班回家,收到一封县学仆役递来的书信,学置长在书信里写明赵启谟上元夜斗殴,打伤城东巨商之子王鲸,王家控诉到县学来了。
老赵怒拍桌子,将赵启谟喊到书房里训斥。赵强见老赵手执戒尺,言语激烈,赶紧去禀告赵夫人。
“私自去瓦肆便罢了,竟还把人胳膊拧断!”
赵爹挥舞着戒尺,模样凶恶,正被赵朴拦腰抱住,赵朴劝着:
“陆公且听公子辩护,那王鲸是城中霸王,有名的恶棍。”
赵启谟站着不动如山,压根没打算逃避。“小菙则待笞,大杖则逃”,挨打的技巧,赵启谟都懂,别看赵爹张牙舞爪,赵启谟往日被打,也不过是打手心。
“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夫人赶来,正好见到这紧张一幕。
“你自己看看。”
老赵将书信递给赵夫人,言语里略带埋怨。
每每老赵管教赵启谟,赵夫人都会拦阻。在赵夫人眼里,启谟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让赵朴带份厚礼,去跟商家子赔罪便是,学官也没说要罚。”
赵夫人看完书信,心里虽然吃惊启谟会跟人打架,却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从书信看,是那位叫王鲸的孩子欺凌舞姬,殴打小孙,启谟才打伤王鲸。
“学官是没说要罚,我要罚。手伸出来。”
老赵握着戒尺,敦促儿子。赵启谟老老实实将左手臂抬起,手掌朝上。
“可有何申辩?”
老赵问。
“私自前往瓦肆,打伤王鲸,都是事实。”
赵启谟坦荡认下这两件错事。。
“只是王鲸纠缠不清,我不得已,才将他打伤。”
赵启谟没将他为李果,才和王鲸干架的事说出来。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往日说过多少次,不许打架斗殴。你让罄哥回宅禀告,唤人过去解围,便没这等事。”
赵爹的方法,不失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赵启谟毕竟血气方刚。
“可知道哪里错了?”
“知道。”
赵启谟垂头。
老赵拉过手,“啪啪”用戒尺狠狠拍打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