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赶羊虽是粗人,他浸官场多年,多少会了点观颜察色的本事。闻言就不耐烦,敲桌子道:“但是,我晓得你要说但是!”
“胡局,真不是小的泼您老人家冷水。您老人家可能忘了,林俊鸟还是海州赵书记的儿子!恐怕”张镇长一提起赵青卓的名头,他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止是他打哆嗦,连胡局这个大老粗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实在是赵青卓那老狐狸太精了,浑身机关,再大的糖衣炮弹都攻不破他这座堡垒。在海州民间,此人声望又极高。不过这一次不同了,胡局在率领上百人马奔赴桃源镇之前,就接到了杜县长的密电。杜县长给他吃了定心丸,言东阿省长张英明不日会亲自下来海州坐镇指挥一场史无前例的打黑大战。这场打黑大战目标直指观音堂的头目林俊鸟!
胡局有了张省长这柄尚方宝剑,区区一个市书记,大老粗压根不放在眼里。听张喜羊当面泼冷水,啪!大老粗粗大的巴掌重重的打到桌面上,把茶杯振得茶水流了一桌:“马拉个巴子的,这不是有张省长嘛,有张省长在,姓赵的靠边站!你他妈当老子是傻屁?啪!你愣着干鸟啊,给我喊几个人带路。老子信了他妈的邪了,一个小流氓都收拾不了!那老子还混个屁啊妈拉个巴子的!”
为了表现出足够强的霸气,胡大老粗忽然抓起桌上的茶杯,哐啷砸向地板,碎了一地。张喜羊还以为这大老粗想打人,忙伸胳膊护住了脑袋瓜。手忙脚乱,张镇长蔸里的电话爆响起来,一看是杜县长亲自打来的,不敢不接。等他一接听,听见杜县长声音颤抖,张喜羊暗叫糟糕。忽然起跳道:“什么?杜县长,这不可能啊。林俊鸟就是甜水寨的地痞小流氓,一个混子而已。他怎么可能是省委海书记千金的男朋友?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张喜羊见胡局点着他的手机使眼色,赶紧按了免提。杜县长雷霆般的吼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娘的,当本县长是二百五啊。你马上通知小胡,叫他赶紧撤兵!”
杜长根太监般的公鸭嗓门震荡着两人的耳膜,把这两个人震傻眼了,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一刹那间,室内空气凝固,好似一下子到了飘雪的寒冬。胡局更是眼前一花,好似看到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由的,他就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电话那边的杜长根半天没听见回话,盛怒道:“喂?喂!小张,你耳朵聋啦?老子跟你讲话呢,你他妈想不想干镇长了?!”
胡赶羊见张喜羊魂都飞了一样,踹了张喜羊的一脚。张喜羊一坐倒在地,嘟噜甩了甩肥脸,汗出如浆道:“杜,杜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遵命!请,请胡局撤!”
收起电话,胡赶羊一瘫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扑扑作响的抽烟。
张喜羊郁闷的给自个筛了一杯茶,郁闷的喝了一杯,一抹嘴巴,哈巴狗一样谄媚道:“胡局,哎呀都怪我,没有调查清楚。肯定是林俊鸟的仇家故意散布谣言,想利用公检法,蓄意诬告,借刀杀人!一定是这样!我就说嘛,林俊鸟林老板那么好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是恶霸呢?前阵子他还给咱桃源镇的小学捐了一百万善款!咱们桃源镇乃至海州,有一个如此优秀的青年企业家,实在是海州人的福气啊!至于什么观音堂,完全是林大少的仇家无中生有捏造!像这种无耻不要脸的造谣者,我只能说,有种冲我来!”
胡赶羊郁闷的抽完一支烟,就像泄不汽的皮球,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望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尴尬无地道:“是啊。妈拉个巴子,搞半天我们上了无耻小人的大当!差点被人利用,娘的,可恨,太可恨了!林俊鸟林老板是海州数得着的纳税大户,他贵为赵书记的公子,赵书记在咱们海州,可是千年一出的清官,他老人家为官清廉,他教育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恶霸?这么简单的道理用也想得出来么?再说了,人家林大少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多少美女连倒贴都瞅不到机会。他还用得着强j?这不是瞎扯淡嘛!简直是乱弹琴嘛,混帐!不像话!”
见胡局也跟着改口,张喜羊老老的松了口气,打蛇随棍上的道:“就是!林大少是咱们海州的一个宝,我们要保护好这个宝!对了,那个啥,下一步怎么做,请胡局指示!”
胡赶羊就等这句话,这样他才有台阶可下。闻言这大老粗重重的擂了桌子一记重拳,破罗嗓子吼道:“怎么做,撤啊!”刮一阵风,胡局一声令下,率领大队人马打道回府去了。
再说林俊鸟。忽见自己的初恋性情大变,竟然脱光了,把光溜溜的一蹶,蹶给了大仇敌李干伟!这是小林做梦也想不到的,顿时,一股火气从两肋间窜了上来,气血攻心,飞脚上前,一记鞭腿带着千斤大力横扫,李干伟甩飞了出去。这个人的打手苗小逢明知不是小林对手,却只有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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