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棺本就在山崖边上的一块碎石上放着,底座根本不平稳,苍遥一掌拍下,寒玉棺便摇摇晃晃的往深渊坠去。
江澜止看的心惊肉跳,麻蛋苍遥,老子跟你没完!
江澜止的魂魄随着寒玉棺一同下坠,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正当他以为会摔成渣渣的时候,夜无尽冲了过来,一手揽住棺材,一手插入了崖壁。
寒玉棺过于沉重,下坠的速度也过快,夜无尽的鬼爪插进崖壁后竟然不能阻止寒玉棺下坠的势头,硬生生被拖了下去!
锐利的鬼爪与粗糙的崖壁发生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同时又绽放出刺目的火光。
江澜止看的心惊的同时,又开始心疼夜无尽的手,都已经流血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断啊。
‘无尽,放下棺材,我身体摔碎了也没关系,你别把手毁了啊‘
可惜夜无尽听不到江澜止的呼声,他手中牢牢抱着怀里的寒玉棺,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
又下坠了一会儿,夜无尽眉头皱了皱,猛一发力,便把鬼爪更深的插入了崖壁,总算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一个人,一口棺材,一个魂魄,一只鬼爪,挂在悬崖上,该怎么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苍遥双手抬起寒玉棺的时候,江澜止惊叹:好变态的臂力!
求问:现在夜无尽单手揽住寒玉棺,江澜止应该作何感想?
第50章 被夜大大带回去了
事实证明, 鬼修的强横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在那样极端困难的情况下, 夜无尽也能把寒玉棺甩上去,然后拔出鬼爪,在横生的枝干上借力。跳上去后再抬起棺材, 飞上崖顶。
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堪称完美,甚至, 难以置信!
夜无尽飞上来的时候, 金保保已经等在了崖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夜无尽单手揽着沉重的棺材, 如同黑色的太阳,从幽深的崖底冉冉升起, 又稳稳落了地。
金保保的小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不愧是他选中的老大, 这般鬼畜的臂力,不用来扛棺材,简直屈了才!
目光顺着夜无尽的手臂往下看, 棺材里的江澜止眉目精致, 唇角带血,即使死了,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而夜无尽,周身鬼气翻涌不止,黑色的披风上下翻飞, 脸上的表情冷的像冰,看向棺材的目光却温柔似水。
金保保仿佛听到了内心的叫喊:好大一盆狗粮,我到底要不要吃?
好带感的素材!我要不要撸一篇大荤文!
江澜止随着寒玉棺一起升上来后,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生物的残骸,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地面上湿红一片,吹来的风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江澜止看向夜无尽,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只是个魂魄,夜无尽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江澜止猛戳了脑海里的系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让我快去进入剧情,难道是打扫战场?‘
【不是打扫战场,不过这里的确发生了大事,所以金保保和苍遥才会从这里掉下去,正好砸到你的寒玉棺上。】
系统这一提醒,江澜止想起来,金保保落下时,除了衣服有些脏污外,身体完好无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而苍遥,虽然感觉出鬼气更为强盛,但隐隐透出一种异常,那种异常,难道是他体内带伤?
江澜止又看了看夜无尽,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江澜止稍微松口气。
金保保远远的迎了过来,“老大,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上来,所以我先行一步,提前准备好了马车,还清理了道路。”
金保保一吆喝,江澜止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存在,回想起金保保在悬崖边上的一系列表现,暗暗吐槽,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逃命,才上来这么快?
往金保保的身后看,本来一片狼藉,根本无处落脚的战场上,竟然被开辟出了一条小路。
虽然那条小路非常窄小,只容许一辆马车通过,江澜止也不得不称赞,金保保这货办事效率好高,这么短的时间,是个合格的狗腿。
金保保满脸堆笑的把马车赶了过来,“老大,您觉得怎样,我们可以走了吗?”
然而夜无尽却没有上马车,他一挥衣袖,脚下便涌起浓烈的鬼气。
望着夜无尽消失的背影,金保保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特码的累死爷爷了,给鬼修当小弟,真不是人干事!
忽而又觉得惋惜,如果江澜止没死,按夜无尽对他的上心程度,他去搭上江澜止哪条线,肯定能混个统领当当。那至于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的,还轮不到人一句好话。
一切都怪江澜止死的太早,否则他金大爷此时也坐在高位上,指挥别人了。
夜无尽携着寒玉棺,一路飞回了暮虚境地。
关上门后,他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样,整个人都萎顿下来。
跟苍遥打斗的时候,夜无尽一身凛冽的鬼气,狠厉强硬的让鬼修都敬畏几分。
现在关上门,一个人对着江澜止的棺材,他似乎变成了无助的孩子,除了绝望,便只剩悲伤。
他静默的注视着寒玉棺里的人,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却生生让人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气息。
江澜止飘在夜无尽身后,想如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一伸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肩头。
夜无尽像在放慢动作一样,慢慢的伏在了寒玉棺上。他的肩头不住的颤抖,仿佛承受了无边的压力,沉重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的手指隔着寒玉棺,细细的抚摸里面人的轮廓。修长的手指本该有着极大的力道,抚摸寒玉棺的动作却那么轻柔,仿佛指下的不是冰冷的棺材,而是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寒玉棺里的江澜止,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眉目如画,衣衫染血。
夜无尽一寸寸的抚摸,一点点的描摹,从疲倦的眉眼,到苍白的面颊,从挺翘的鼻梁,到色泽浅淡,还沾有血丝的唇瓣。
夜无尽的手指顿了一下,用力擦拭那抹刺目的血红,仿佛只要擦干净了,里面的人就会醒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