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仆妇嘿呀一声,两手叉腰:“怎么就刚送来?明明都送来很久了!你们吃完了饭菜都凉透了却又说是我们偷吃!昧不昧良心啊你!”

说着就要把食盒盖上拿走。

绿柳哪里肯依,上前与她拉扯,喊着要把将军找来做主。

白芙虽然也很生气,但她知道自己和绿柳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这仆妇一个,所以想劝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放手再说,待会儿再想办法。

可她是个哑巴,口不能言,心里有再多想法也说不出来,只能上前试图将两人拉开。

她这不去还好,一去让那仆妇发觉她是个哑巴,更是恶向胆边生,用力将两人一推,双双跌倒在地。

好巧不巧的那食盒也在推搡中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残羹冷炙连着盘子一起掉了出来,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盘子更是碎成了数片。

眼看着白芙就要摔倒在碎片上,绿柳赶忙伸手一挡,掌心登时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白芙捂着屁股起身,就见绿柳手上满是鲜血,看上去甚是可怖。

那仆妇显然也没想到会见血,短暂的懵怔后梗着脖子道:“是她自己划伤的!跟我可没关系!”

说完慌慌张张的把食盒收起来就准备离开。

白芙看着绿柳受伤的手掌,纤细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忽然一转身抓起掉在地上的那条醋鱼的尾巴,啪的一声就把鱼骨甩在了仆妇的脸上。

我让你欺负人!我让你欺负人!

她心里骂一句,就用鱼骨往仆妇脸上抽一下。

可惜才打了两下,那鱼骨就彻底粉身碎骨了。

仆妇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哑巴姑娘竟然敢跟她动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打的嗷嗷乱叫。

回过神后想把这个小哑巴制住,却又感觉腰上一痛,不知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疼的钻心刺骨。

外面的另一名仆妇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就见白芙骑在那仆妇身上,手上捏着一根绣花针,扎的那人哭爹喊娘。

赶来的仆妇倒吸了一口凉气,冲上来就把白芙推开,想将自己的同伴扶起来。

可白芙却发了狠,刚被推开就又扑了上来,跟她扭作一团。

绿柳哭喊着想要护着白芙,白芙却气的想把她踹开。

你个傻丫头!哭啊!喊啊!把蒋巅叫来啊!他再不来我可扛不住了!

好在过了没一会儿,蒋巅果然被绿柳惊天动地的哭声引了过来,一进门看到白芙跟两名仆妇扭打在一起,顿时急红了眼,上前一脚一个把两人踹开,又把白芙捞了起来,护在自己怀里,紧张地问道:“阿芙,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白芙正在气头上,扬手就朝他脸上扇去。

眼看着一巴掌要甩到蒋巅脸上,却看到他左眼周围一圈儿乌青,手上动作不禁一顿,硬生生又收了回来。

绿柳见蒋巅来了,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两名仆妇的恶行。

仆妇们哪里肯认,一口咬定是白芙和绿柳诬陷她们。

蒋巅岂会不了解白芙绿柳的为人?又怎会相信仆妇的蠢话,当即黑着脸让人将她们拖出去,拔了舌头乱棍打死。

两个仆妇立刻傻眼,连连哭嚎。

这年头强抢民女甚至逼良为娼的事情屡见不鲜,她们还以为这院子里关的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落难小姐,被这位将军看上并强撸了过来,而她们则是被派来看住她不让她逃跑的。

她们料定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娇娇女最是胆小,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敢多说什么,所以才会如此肆意妄为。

谁知这姑娘却彪悍的不像话,一个人打她们两个!

最可怕的是那位将军竟把她当做心头宝,一进门就将她们踹开不说,还根本不听她们的解释就要打杀了她们。

两人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却为时已晚,在蒋巅的命令下被人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

白芙听到蒋巅让人将她们拔了舌头杖毙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抓紧了蒋巅的衣襟。

蒋巅感觉到她的颤抖,扶着她的肩,语气坚定的道:“她们身为奴仆,却苛待甚至殴打主子,这本就是死罪。事发后不思悔改还诬陷于你,更是犯了口舌之戒,理应拔舌杖毙才是,你不要觉得于心不忍。”

这些道理白芙自然是懂的,但她毕竟没有经历过,所以难免还是觉得有些狠辣。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为那两人求情。

一来各处有各处的规矩,这两人是蒋巅买来的,蒋巅有权处置她们。

二来想到绿柳受的伤,白芙就更没工夫去替那两个人不值了。

她挣开蒋巅的手臂,走到绿柳身边检查看她的伤势。

只见一道伤口从虎口划至手腕,伤口周围除了血迹,还有不少脏兮兮的菜汤和油污。

白芙皱着眉头把绿柳按到椅子上坐好,转身拿了个盆子过来,哐当一声扔在蒋巅面前。

打水去!

蒋巅立刻转头看向秦毅:“打水去!”

秦毅:“……”

等秦毅打了水来,白芙小心翼翼的给绿柳清洗伤口。

绿柳哪敢让她伺候,慌忙起身把手抽了回去:“奴婢……奴婢自己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