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悦斜着眼睛看他:“我是他妈,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别个没事人一样给我站着,等会儿连你一起批斗。”
关悦把钥匙插进锁孔,叭一声,打开了大门。
楚钧的热吻落到安璟的颈边,短硬的新生胡髭刺痒着她;她喘息着心甘情愿成了他掳掠的猎物。她身上的毛衣被他剥掉,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小吊带衫儿,他温热的指掌擦过她的锁骨然后渐渐下移,所过之处,不知是因为冬夜畏寒还是陌生抚触,她起了鸡皮疙瘩,随即全身都战栗了!
“二丫,我们试试!”他搂她入怀,她却不想像一个洋娃娃似地任他摆布,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想给他解开衬衫的扣子。
关悦把东西放下,刚喊了一声钧钧就看到了沙发上热情的两个人,她叫了一声随即尴尬的捂住眼睛。
沙发上的两个人这才发现有人进来,安璟紧张的浑身大筋都收缩起来,她用力一推楚钧,楚钧一下子从沙发上滚下去,后背磕在茶几上。他也顾不得疼,随手抓了外套盖在安璟身上。
楚风早就拉着关悦退到玄关处,他浑厚的声音里夹着低笑:“钧钧,你们可真是小别胜新婚呀!”
安璟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楚钧揉着摔痛的后背说:“慢慢来,不要管他们。”然后拔高声音对着玄关说:“都不知道按门铃,这里住的可是新婚夫妻,关悦女士,一会儿走的时候请把钥匙交出来,我要没收。”
安璟终于穿上了毛衣,她觉得自己羞愧的要冒烟了,她真想抛下大家跑到楼上躲起来。
楚钧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搂着她的腰防止她逃避:“没事儿,食色性也,我们是有证安全作业,不违规,他们管不着。”
安璟心说人家谁也不管呀,我自己觉得丢人不行吗?
楚钧咳咳,然后走到玄关处,装着样子扒拉一下他们拿的东西,然后说:“进来吧,二位。”
关悦和楚风走进来,关悦脱掉自己的黑色毛领大衣顺手递给楚风,楚风像是习惯了伺候她,结果了给挂在衣架上。
关悦在沙发上坐下,安璟红着脸说:“妈,您要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关悦摆摆手:“年龄大了喝那个都睡不着觉,给我杯白水就行了。”
安璟点头,然后问楚风:“小叔呢?小叔喝什么?”
楚风说:“安璟你不用麻烦了,脚还没好就别到处乱动。”
关悦忙过去拉着安璟,“脚怎么了?楚风,你个王八蛋,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楚风保持一贯的沉默,自顾自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关悦恨恨的跺脚:“楚木头,大块头,狗熊大。”
楚钧看来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妈和小叔,安璟还是第一次看到知性优雅的关总这么泼悍不讲理,她几乎要憋不住笑出声来。
关悦让安璟坐下,然后就要给她脱鞋子看脚,安璟很囧,她急急挣脱着:“妈,我已经擦药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关悦眼皮都不抬的吩咐:“钧钧,去拿个小凳子和毛巾来。”
楚钧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关悦坐在小凳子上,毛巾垫在膝盖上,然后搬着安璟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安璟一个劲儿喊妈,关悦制止她:“别叫了,我跟你说我早些年就是在给人捏脚的,专门跟中医学过,楚军的爸爸当年就是因为给他捏脚捏的好才和我结婚的。”
提及往事,楚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楚钧忙说:“小叔,你最近在破什么案子呀?”
楚风就小声和楚钧攀谈起来,关悦恶狠狠的瞅了爷俩儿一眼没说话,安璟终于逮到机会说:“妈,你弄错了,不是那只脚,是这一只。”
安璟抬起另一只脚,果然是脚踝都仲了,关悦用手按了按,安璟疼的直抽气,关悦心疼的说:“你这孩子,脚肿成这样还不吭气,真能忍。”
关悦的手法了得,安璟给她弄得又疼又痒,不过也很舒服,疼痛酸胀的感觉好多了,被婆婆捧着脚给做按摩,安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特别还是这样年轻漂亮又能干的婆婆。
其实安璟一直挺担心婆媳关系的,关总并不像一个好相与的人,幸运的是不用住在一起。安璟见过安玲的婆婆,那是个腰背挺直头发梳的跟娘娘一样的中年贵妇,她本来就不喜欢出身贫寒的安玲,可想而知安玲在她手下要受多少气,后来闹得狠了谢家辰就带着她搬出了大宅,单独住在小别墅里,安玲这才算脱离了苦海,可是每周一次会大宅请安也够受的,谢母就觉得安玲挑唆她儿子生分她,现在更以安玲生不出孩子为借口几次逼着他们离婚,直到谢家辰放话儿,就是安玲生不出孩子也要和她过一辈子他妈才不叨叨了,可是明里暗里还是说安玲的坏话。
安玲的经历算是阴影吧,总叫安璟特别害怕和这个年纪的女人相处,有时候也想,都是妈妈,为什么男人的妈妈就不能像自己的妈妈那样,现在看着关悦,安璟心里有些发酸,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但是从只言片语中,一个未婚女人带着个孩子那想必也是很心酸的一段经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握住关悦的手,颤声叫了句:“妈,我好多了,您歇歇吧!”
关悦拍拍她的手:“嗯,差不多,再弄点云南白药喷上就好了。对了我把正事给忘了,我要问问钧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听他们说还不知道呢,你吓死妈妈了。”
楚风说:“不是和你说了吗,知道了就会哭也解决不了什么事儿。”
关悦忽然跳起来走到楚风面前,她做着淡紫色美甲的手点着楚风的头:“你放屁,老娘哪点不如你,你懂什么,就会别着把枪耍一身蛮力。”
楚风瞪了她一眼:“你收敛点儿,都当婆婆的人了还这么泼不怕安璟笑话你。”
楚风的话提醒了她,关悦忙拽了拽紧身羊毛裙,微微仰起下巴,又恢复成那个高雅美丽的关总。
楚钧笑的都快抱着肚子打滚了,他过去搂着她媳妇说:“看到咱妈了,觉不觉的很萌?”
安璟冲他眨眨眼,到现在就算她是傻子也看出了门道,婆婆和小叔的关系不简单呀!
安璟明显觉出来这两个男人心眼儿坏,拿着婆婆逗着玩,为报婆婆刚才的捏脚之恩,她忙说:“妈,快去洗洗手,我切水果给大家吃。”
关悦一边扭着腰肢去洗手间一边说:“你脚不方便,让钧钧去。”
安璟白了楚钧一眼:“他呀,就会吃。”
等两个女人都离开了楚风捶了楚钧一下:“臭小子行呀,这么热情,你妈还担心你们俩不够好,她真是瞎操心了。”
楚钧看看洗手间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小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出来吗?”
楚风也压低声音说:“我也纳闷,我问过局长,他说他也没有办法,正着急呢,你竟然出来了。”
楚钧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是陆远宗,他亲自找到展家现在管事的展蔚言,他们一起直接找的最上头。”
楚风倒是没有多么意外,他点点头:“他是你亲生父亲,当然会帮你的。”
关悦已经在洗手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气的大吼:“他没有资格,那个王八蛋害死了我姐姐,现在仗着有几个臭钱在钧钧面前当好人,他怎么就不去死!”
安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给关悦吓得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楚钧对她招招手,把果盘从她手上接过来,他用牙签儿叉了一块儿哈密瓜塞在安璟嘴里,然后说:“不要害怕,妈妈带我离开陆家那年我只有6岁,而她才18岁,受了很多苦,所以格外恨姓陆的。”
楚风把关悦拉着坐下来,然后示意安璟把水果端过来,他也给关悦叉了一块儿哈密瓜,然后轻声安抚着:“这么多年了钧钧也大了,你就想开些,他姓陆的再示好钧钧自己也会选择,你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因为生气,关悦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的手抓着楚风的手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里,“不能,我永远不可能少恨他一点,我永远忘不了姐姐死时候的样子,她流了很多血,鼻子里有,嘴里也有,身下也有,肚子里5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成型了,还是个女孩,姓陆的害死了两条命,我真不明白这些年为什么他活的那么坦然,难道就不心虚做噩梦?”
这些话这些事就算关悦不提楚钧也历历在目,他仰起头痛苦的闭上眼睛颤声说:“妈,妈,我求你别说了,是我害死妈的,是我。”
听到这些,安璟的手紧紧捏住衣服,她现在才懂了楚钧为什么一提陆远宗就那么激动,要是换做是她恐怕会比楚钧的反应更强烈吧!她的脑海里陡然出现了陆远宗那张温厚的脸,真的无法和害死妻子女人的凶手重合。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气氛压抑的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楚钧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说:“行了,就当他在为自己恕罪吧,至于原不原谅在我,太晚了,妈和小叔你们回去休息吧。”
楚风也站起来,他拍拍楚钧的肩膀:“钧钧你这几天小心点,后天开庭吧,开庭前这段时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用损招。”
楚钧点点头,说:“小叔,替我照顾我妈。”
这时候关悦在安璟的帮助下也擦干了眼泪,她气呼呼的说:“谁让他照顾,他先给自己找个老婆结婚就比什么都好,最后能再生个孩子,好歹你以后还有个作伴的兄弟姐妹。”
楚风站的笔直,他正色道:“我不会结婚,除非那个对象是你。”
安璟在心里给楚风喝彩,小叔好样的!
关悦站起来捶了楚风几下:“你个死孩子有毛病吗,我是你嫂子,我看着你长大的,你想什么呢,你对得起你哥吗?”
楚风不卑不亢:“你不要忘了你只有大我3岁,而且我哥也希望我能照顾你,钧钧更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弟弟妹妹。”
关悦暴跳如雷:“疯了,都疯了,你们都疯了。”
楚风在后面追她:“关悦,你到底怕什么,我已经等了你十年,我们还能再有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