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e,你在干什么?”
安璟的喊叫让jone吓了一跳,他刚才一直试图推倒的在高处的吊兰正从他头顶掉下来。
安璟吓坏了,她冲过去喊着“快趴下。”
孩子被她扯着脚脖子推倒在一边,虽然最终躲过了那个重七八公斤的大花盆却一头磕在先前的花盆碎片上,安璟自己的手也划伤了,她顾不上自己先就把孩子拉起来,却看见殷红的血顺着他白净的额头留下来。
安璟吓坏了,她急忙去找东西给他赌伤口,那孩子可能是一开始没觉得疼,他用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的鲜血时,哇的大哭出声。
正巧楚钧回来了,他听到哭声就上楼,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坏了,他立即抱起孩子就要去医院,安璟把找到的纱布递给他:“先给孩子堵着伤口。”
楚钧太急了,他烦躁的推开安璟抱着孩子就下楼,安璟什么也顾不上想,马上在后头跟着。
鲜血模糊了jone的双眼,透过那层血雾他眼睛里的安璟像个红色的魔鬼,他觉得她下一步就会把他剥皮炖汤,他因为害怕紧紧搂住楚钧:“爸爸,爸爸,那个女人要杀我,她要杀我。”
楚钧身子一顿,他僵硬的看了安璟一眼,然后抱着孩子就走。
安璟跟着去了医院,急诊室里紧张的在缝合,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上的血已经凝固。
年轻的实习医生看到了就说:“小姐,赶紧去洗手包扎一下伤口,会感染的。”
安璟摇摇头:“医生,里面的小孩没有危险吧。
“没事的,待会儿做个脑部检查就行了,伤口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可怕,倒是你的手需要尽快处理。”
安璟这才觉得锥心的刺痛,她点点头,跟着小医生去了另一间诊室。
等她弄好了出来,楚钧那边儿也完事了,她走上前去问:“楚钧,没事吧?”
楚钧冷冷的看着她,眼锋如刀:“二丫,jone不过是个孩子,就算他用球扔你不对骂两句打两下就好了,你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安璟就像给人在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她心脏绞紧,颤声问:“你在说什么,楚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钧俊朗的脸上覆盖着一片阴霾,就像这个城市那些晦暗冰冷的早晨,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反问:“你说我在说什么,孩子的话最真,安璟,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我知道最近冷落你了,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冲着我来,孩子那么小,你怎么能下去手,或者我宁愿相信你只是想吓吓他却发生了意外。”
楚钧的这番话就像一场雪崩,而安璟恰恰就是站在雪峰底下,她手揪着胸口想离楚钧远一点,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失望、震惊、痛苦各种情绪纠缠着她,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里吧嗒响了这么一声,是什么破碎了?
安璟两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楚钧,他们两个人默默对峙着,眼眸里全是沉痛和愤怒,只是安璟的还加上了委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璟正想说什么,忽然蒋婷从走廊那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她跑的很快,脚下的高跟鞋蹬蹬敲在地上,似乎能把地面戳个窟窿。她见到楚钧双腿就软了,抓着他的胳膊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转移给他,她眼含泪水,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楚钧,jone怎么样?”
楚钧一改先前对安璟那样的凶恶,柔声安慰蒋婷:“没事的,都是皮外伤,现在已经睡着了。”
蒋婷忽然转过身手指着安璟:“都是你,他只是个孩子就算顽劣也不用你下杀手呀,我要起诉你,我要告你虐童。”
安璟震惊的眼神挪到了蒋婷身上,她一会儿哭的梨花帯雨像个小可怜儿一会儿又义正词严的指责自己像个伟大的母亲,怪不得jone那么会演戏感情都是言传身教呀,奥斯卡简直就是为她们母子量身打造的嘛!
看着这张脸安璟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憎恨和厌恶,她讨厌jone,讨厌他的顽劣他的撒谎;她更讨厌蒋婷,讨厌她的楚楚可怜装模作样,讨厌她那孩子当筹码缠着自己的丈夫;她更讨厌楚钧,他凭什么就偏听偏信认为她伤害孩子,他又凭什么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他们一家三口凭什么站在一起这样欺负她……。。。
对他们的厌恶情绪飙升到了极点,安璟怒发冲冠,她上前一步拨开蒋婷指着她的手,冷冷的说:“没人教过你礼貌吗?没人教过你孩子礼貌吗?”
蒋婷胡乱的抹了抹眼泪,对着安璟说:“我孩子怎么没礼貌,他在美国……”
“够了,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你们真不要脸,我恶心你们。让开!”安璟说完推开蒋婷,擦着楚钧的身子大步向着出口走去,她走的很快,咬着嘴唇忍着心里的疼,可眼泪却哗哗流的很惨烈,安璟鄙视自己,她狠狠的用手背擦着“哭什么,真没出息。”
“安二丫,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楚钧喊了一声,他现在比刚才冷静多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本能的抬脚想把人给追回来。
蒋婷拉住了他:“楚钧,陪我看看孩子吧!”
楚钧看着安璟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答应了蒋婷,陪着她去了病房。
安璟到了大街上被冷风一吹眼睛疼的要命,手也很疼,可是更疼的是心,她都怀疑心上的口子比手上的长多了,手还能缝两针,可心呢?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安璟凭着本能回到了娘家,一进门儿看到安定邦正在自己和自己下象棋,她在老爸对面坐下,哑声说:“爸,我陪你下盘儿。”
安定邦对安璟的突然回家马上就起了疑,他温声说:“怎么了,和小楚吵架了?”
“没,爸您真能瞎猜。”
“跟爸说实话,如果你不是心情不好才不会主动和你爸下棋呢,二丫,难道爸还不了解你吗?”
给老爸看穿了心事,安璟的委屈一下子全上来了,她抱着头呜呜的哭起来。
安定邦也不劝她,等她哭了还一会儿他才去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女儿擦脸:“快擦擦,别让你妈看见,她要是看见了准得叨叨。”
哭出来安璟才好受些,她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棋盘上的犀牛角象棋。
安定邦叹了一口气,拍着女儿的背说:“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有个勺子碰锅沿的,两个人各让一步就过去了。你看我和你妈,吵吵闹闹大半辈子还不是一样过得挺好?我上次得病她差点吓出病,少来夫妻老来伴儿,不要说全国,我们生活的城市都这么大,两个人能找在一起不容易,相互担待点理解点,哪能发生点什么就哭哭啼啼闹离婚的?”
安璟摇头,她还没有勇气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她更不想爸爸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替她担心发愁。
“二丫,你是你们姐弟三个里面最稳的一个,爸也最放心你。小楚也是个好孩子,爸看他的棋就看出来了,大气厚重进退的当不骄不躁,所以爸才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听爸的话,有事慢慢说,不要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安定邦苦口婆心的劝了大半天,安璟心里总算才舒服点,她想了想虽然当时楚钧不对,可毕竟事情太吓人了,他也是急着了,还是给他个机会吧,看他能不能认识到错误。
安璟有点难受,她在安玲牀上躺着睡了会儿,想等吃了晚饭再回去,总不能两个女儿全都住在娘家。
张美丽没觉出安璟的异常,她只是问安璟:“你那只手怎么了,怎么一直缩在大袖子里?”
安璟摇头:“没什么,最近流行这样。”
张美丽烦她:“突突撸撸没个利索劲儿,学学你姐。”
今晚家里包饺子,还是楚钧喜欢的西葫芦馅儿,张美丽非要安璟给楚钧带回家,安璟只好拎着饭盒打车回去,在路上她还一直想要怎么让楚钧主动承认错误,jone的事儿可大可小,必须要说清楚了,小屁孩还反了!
到了大门口,安璟看到卧室亮着灯,暖黄的光晕从细纱窗帘透出来,隐隐约约的温暖,她心口一热,推开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