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影从洁白的窗纸上闪过,引起了陆翡之的注意。
他踮了踮脚,歪着脑袋,从他前两天用小尖嘴戳开的小洞往里看。
谢眠一身单薄的中衣,赤着脚,站在桌子边,正出神地看着那盏白玉灯。然后,谢眠伸出手,摸了摸那盏灯的第二片“叶子”,神色带着些温柔和说不出的怅惘。
陆翡之呼吸一滞。他自己当然知道那盏灯和原本的灯有什么区别!
谢眠这人细心地很,十几天前街边见过的什么人,穿着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那会儿陆翡之一刀刻歪,就知道完蛋了。只可惜一时间再难找到相同质量和大小的白玉,只好硬着头皮摆了回去。谁知谢眠竟然没发现,陆翡之还庆幸了好久。
如今看谢眠抚摸那片叶子,陆翡之还有什么不懂呢?
所以,阿眠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陆翡之看着谢眠在灯光下温柔的眉眼,心中一时酸涩:阿眠他这是,在睹物思我吗?
但下一秒,他看见谢眠伸出白皙的手指,朝灯火上探去!
……
陆翡之猛地推门闯进来的时候,谢眠吓了一跳。
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陆翡之就冲到了他面前,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离了桌面。
然后,陆翡之把他的两只手都扯出来,仔仔细细,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检查了好几遍,没有看到烧伤的痕迹,才稍松了一口气。
没来得及碰上。
吞月鲸油燃起的火焰,烫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口气没松完,又想起谢眠刚刚毫不犹豫伸手的模样,也不知道在他没留心到的地方,还有没有这种事,陆翡之的怒火简直如同刚爆发的火山一样,从心底喷涌而出。
他先是把谢眠两条袖子捋到最上面,胳膊上没什么,就开始解谢眠中衣上的扣子。
谢眠简直无语,一把挥开他的手,又手忙脚乱地把往往扯开的几颗扣子系回去:“你大半夜不睡发什么疯?!”
虽然以前两人“坦诚相见”的时候并不少,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关系还尴尬着呢,这上来就扒衣服,不觉得自己很像变态吗?!
陆翡之冷笑:“我发疯?咱俩到底谁发疯!谁心里清楚!不行!你今天必须把所有衣服脱了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