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断手断脚。

化凡尘抓着没断的那一只脚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叼花骷髅说着。

“往哪儿走？”化凡尘。

“前方。”叼花骷髅。

“然后？”

“往左。”

“到了？”

“再退几步。”

“现在呢？”

“往前。”

“差不多了吧。”

“还得步行几百公里。”

“你整我，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扔过去？”化凡尘满头黑线。

“不信，可以，求之不得。”

……

叼花骷髅看着阴惨惨的天空，惜字如金，化凡尘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树林，悬崖，河水，除了没有生命，一切没有什么区别。

“幽冥界当真是寸草不生。”化凡尘叹息。

“未必。”骷髅习惯了跟化凡尘这样对话，他也决定带化凡尘走——往前走。

“到了没有。”化凡尘满头黑线，发现这些骷髅的思维其实很简单，好比腐朽的齿轮，你推一下他就动一下，就像一个木偶，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包括作死。

当初陌殇王陨落后他的骨骼在圣尊午安神的战尊府内游荡千年，是化凡尘师尊广陵王的座下坐骑跟陌殇王相处千年。

而眼下这叼花骷髅是否也有主人或者说陪伴者呢。

化凡尘思索，拖着一言不发的骷髅按照骷髅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

分配者，守护着，挑战者，吞噬者，从挑战者嘴里说出来的庇佑者，化凡尘的思绪万千。

战尊府，化凡尘决定听取下众人的意见。

“你说罪恶之城会不会是幽冥界与青龙海争斗的一个平台。”苏香香说。

“那一天夜晚，青龙海很多不出世的宗门与家族都参与了那一战，说实话如今闯入幽冥界的武者恐怕出乎了你们的预料。”晴儿说。

化凡尘没回答，他的脑袋里很混乱。

“天剑魔封尽是以彼岸的孤独者白色剑姬为核心，当初在那阵法内白色剑姬几次三番想将化凡尘踢出天剑魔封尽，帝龙王也说过白色剑姬对魔魂葬仙灵不太熟。”化凡尘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们被骗了。”化凡尘开口。

苏香香等人满脸愕然。

“彼岸花海我们错过了很多东西。”化凡尘说。“那阵眼根本就是假的，是庇佑者给我们下的套，包括我们掉入天剑魔封尽与魔魂葬仙灵都是个套。”

“怎么说。”苏香香与晴儿同时开口。

“一言难尽，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化凡尘脑袋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到如今他竟然还在白色剑姬姬妖夜的掌控当中。

域外战场丰雨谷，化凡尘决定不再做棋子，曾经一度以为他自己已经跳出了棋子的使命，如今看来即便他已经达到了战尊境——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仍在糓中难以逃脱。

不过这一次，化凡尘觉得那是命。

人一旦跌入命运的糓中，其命便不再是蹉跎余生……

抬头。

一个武者站在前方，距离不过千丈。

化凡尘知道他在等人，而且就是等他。

化凡尘将骷髅扔下。

四周的风景已经变幻，那些原本就已经彻底死去的枯木彻底消失了，化凡尘瞄了下四周发现环境也改变了，阴沉的天空好歹有了些蓝色。

低头，枯骨遍野。

“但愿他不是你的主人，不然太让我失望了。”化凡尘说。

“不…是……”骷髅说，然后挣扎着爬出去。

一座座的枯骨堆，化凡尘想起在那天灵古族在漫天枯骨中遇见的界灵，而叼花骷髅懒得再理会化凡尘，开始独自趴在那骷髅堆里找寻什么。

喀喀喀……卡卡卡卡……

咔擦。

多么熟悉的声音，化凡尘感觉很亲切，似乎眼前的是那个牺牲自己的陌殇王。

夭寿了，化凡尘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叼花骷髅能自己接骨。

感情他断了骨头和闹着玩似的。

“你手不是断了？”化凡尘愕然。

叼花骷髅从那枯骨堆里找出一截手臂极为熟练与犀利的安装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这、真、的、夭、寿、了。

叼花骷髅左右摇晃着那新手臂甩动了一番，发现似乎不太默契，叼花骷髅极为果断的甩掉那对手臂又扎进了骨堆里。

“怪不得你不怕死。”化凡尘看得目瞪口呆，也再次对眼前的骷髅刮目相看，这叼花骷髅具有自己的灵智，而且不傻，并且在不断进化。

他那浑身圣骨恐怕不是当年他自己的破骨头，而是一件件如同零件一样被他从这骨堆内找出来的一般。

这个挑战者不辱其名。

“有意思，加油，也许这骨头堆里有神骨甚至混沌骨。”化凡尘懒得理再去跟叼花骷髅瞎扯，眼前那个武者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很震惊。”那武者说，“我等你很久了。”

“杀掉我？”化凡尘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