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道长相救,兴许我已经暴尸荒野。待我回京之后,定会遣府中下人来观中供奉香火,以报道长救命之恩。”
“别谢我,说了,是我师父带你来的。”
江河可当不得这谢礼。
这妮子看起来也算是身经百战,若是知晓真相了,被生吞活剥的第一个就是他:
“而且我们道观向来避于人世,是清修之所,无需什么香火供奉。”
这天底下,还有无需供奉的道观么?
顾青山颇显英气的叶眉微皱,却是恍然大悟道:“道长难不成是……修仙之人?”
“姑且算是吧。”江河附和着。
如今这世道,拥有仙缘的人越来越多了,修行者已不再像多年前一般,只存在于凡俗世人的想象之中。
就拿小小鲤国来说,单拎原主所生活的那个村子里,至少有二十多个同龄人,有着塑造灵台的能力。
只不过原主是其中最有天赋的那个,是矮子里的高个,这才‘光荣’地被青玄子挑中,来到这青玄观里充当肥料。
兴许再过两年,凡人就成珍稀物种了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那我到时便送些银财来好了。这道观想必是历史悠久,久未兴修,看起来……颇有古早韵味。”
“这道观确实挺破的,不必这么高情商。”
“你说得对。”
江河不再和这小妮子多废话,继续道:“所以,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额……还是不劳烦道长了,青山自己来便可。”
许是因为知晓医治地越早,恢复地越快,不愿耽误时间的顾青山,也不再摆出男女有别的姿态。
“只是,还请道长暂且背过身去……”
江河点点头,自觉的转身背对。
如今讲究的是一个效率,江河虽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猥琐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寂静的偏殿里,骤然只有卸甲的声音作祟。
身后的顾青山既是多年从军,想必也是肌肉紧实的类型?
不知和前世那些混迹健身房的女孩子相比,会有怎样的出入……
饶是身后的声响时常让人想入非非,但江河也算定力不俗,尚还把持的住。
“好了。”
顾青山也不再压着喉咙讲话,倒也悦耳好听,江河听罢,也便自然的转过身去。
床榻上的顾青山只穿着一件被鲜血染红的里衣,从那脏污的衣衫上,多少也能看出对方受伤的位置。
“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处理伤口吧?腰腹和大腿上的两处你自己来,抹完后侧过身去,我帮你抹后背。”江河大致观察了一下,便拿起一条毛巾用水沾湿,同那一小瓷瓶的活血液一起递了过去,“少用点,背上都是血,估计伤口不小。”
说完,便坐在了床榻的另一头,也不多看一眼。
其实还是想看的,但江河也知道孰轻孰重,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
江河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台柱。
台柱上正有燃起的油灯,在还算平整的地面上铺洒着昏黄。
那灰暗的昏黄上,有一抹漆黑的倩影清晰完整,正反映着床榻上顾青山的一举一动。
而且有影子。
“多谢。”
顾青山见江河没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原本还有些警惕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修仙之人果真高风亮节,是我小人之心了。
顾青山也不多耽搁,见江河没有盯着自己,便也解下了单薄的里衣。
动作干净利落,但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不羞涩倒也不太可能。
她虽多年从军,但家父乃大鲤国公,自然无需与一群男兵合宿,有自己单独的营帐。
在一个男人身边解衣,确实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江河看着地面上的顾青山,已将里衣全部褪去,傲人的曲线被影子的轮廓展现的更为明艳。
她拿起那沾水的白净毛巾,轻轻擦拭起自己的身子,似是要把沾染的血污一次性清理干净。
她触及到了自己的腰腹。
“嗯~”
“小声些。”江河感到浑身一阵燥热。
“有些疼。”
“我知道疼,但你小声些。”
“抱歉。”
江河也不想提醒,但这偏殿着实有些空旷了。
哪怕知道那是触及伤口的痛声,娇嗔在空旷的偏殿中来回激荡,也着实难顶。
顾青山本也不愿出声,但那些蛮人的刀上似乎涂了什么毒药,每当触及溃烂的伤口,都好似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伤口撕裂的痛苦。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越是强忍,那抹痛声便越变得轻柔勾人。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江河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竟过得如此缓慢。
如今的每分每秒,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言,都是无比的煎熬。
半晌,顾青山才轻咳两声,调整好呼吸幅度,唤道:“背后,还请劳烦道长了。”
“好说。”
江河面上故作镇定,缓缓转身,便见侧倚在床榻边缘的顾青山,那傲人的胴体上已经简单覆上了轻薄被毯,只露出血迹干涸的后背以供江河观摩。
“你这缠胸,我帮你撕开了?”
“好。”
顾青山面红耳赤地轻轻点头,声若蚊蝇。
江河小心翼翼地拽起缠胸一角,尽量不触及顾青山的肌肤,让她有不适之感。
手上带着混沌之气,稍一使力,便扯开了那缠绕于胸口的布带。
“嘶——”
布袋本就被钢刀斩开,缠胸掺杂着血肉,扯开时难免会把粘连的伤口扯出几分。
但顾青山本也有所预警,只双手紧紧攥住薄被以掩饰疼痛,任由江河盯紧那背上骇人的刀伤。
先前江河因暧昧之举而兴起的那抹燥热,在看到狰狞的刀伤起,便荡然无存了。
顾青山背上的伤口,自右肩一路划到脊背,触及不深,血肉并未从中内翻出来,但还是感觉触目惊心。
江河拿过顾青山手边的毛巾,重新用水打湿,简单把毛巾上的血水拧干,又重新帮顾青山擦拭起她所触及不到的后背。
“嗯~”
“咳咳,疼就喊出来,刚才让你小声些是我不对。”
简单处理好刀伤旁的血迹,江河发现顾青山的背部并不如他所想一般光滑白净。
她的后背,反倒显得有些狰狞。
除了那骇人的刀伤之外,顾青山的背上还有大大小小并未褪去的疤痕,饶是她的曲线极为优美,却也难免被那狰狞的伤疤冲淡韵味。
这副身体,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了。
“没事,我忍的住。”
“我觉得你忍不住。接下来我要开始抹药了,你的伤口不小,应该会很疼。”
“但抹无妨——啊!”
“我就知道……”
青玄观的饭堂里确实还剩下几个玉米面的窝窝头,虽然已经有些发硬,但毕竟是晚上才新鲜出炉的,不至于让人咽不下去。
江河随手拿上几个以后,顺带打了壶水。
又去了趟自己的屋舍,搬了套被褥枕头,还有少许生活用品,这才伴着还算清凉的晚风颠儿回了偏殿里。
毕竟要时时照看顾青山,免得她偷偷溜走,江河自然不可能再回自己屋里睡觉。
偏殿中,顾青山仍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上,不止因为伤势过重难以行动,也得益于对方并不了解青玄观的诡异。
但凡察觉出一点端倪,都得趁着没死卷铺盖走人。
把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先扔在床榻的一侧,江河看着平躺在床榻上,始终睁着双眼的顾青山,问道:
“自己起还是我帮你?”
“不必道长劳烦,我自己能起。”
虽是女儿身,但顾青山也丝毫不矫情,浑身疼归疼,但也清楚江河要铺床,便自行下地,坐在了地上。
江河把几个硬窝窝头和水壶放在顾青山的面前:“吃吧,今天晚上剩下的,别嫌弃。”
“多谢。”
顾青山礼貌地接过,但不知是因多日没有进食,还是源于军人出身,艰苦惯了,几个窝窝头倒是吃的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咳嗽两声,打几个嗝。
趁着她吃饭的这段时间,江河也铺好了床,指了指床铺,让填充好胃的假小子再自己爬上去。
待顾青山依言躺上了床,江河便又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这话直接给顾青山听愣住了:“脱……脱什么?”
“衣服呗。”江河指了指那身甲胄,“你穿着这个,我怎么给你抹药?”
“不、不必了,不太方便。”顾青山连忙拒绝,“有没有内服的丹药?”
“有。”
“那我只需内服即可……”
“我没炼成呢。”
“啊?”
江河指了指放在地上,才刚刚清洗好的药炉:“刚才想试着炼一炼来着,炉炸了,你醒了。”
“怪不得我好像听到了雷鸣声……”
“总之,内服的药我师父没留给我,你也可以等他什么时候来了找他要。”
虽然那老比登未必会给你就是了。
特意没有留下伤药,估计也是青玄子考察自己的一环。
“这……”
“你伤得挺重的。”江河上下打量了一眼顾青山的甲胄,上面尽是已经干涸的血污,“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能不能撑住了。”
“倘若用药,须得几日才能治好?”
顾青山似乎比较在意时间。
“我也不清楚,但这伤药效果还不错就是了。”江河也不可能打包票,“怎么,你很着急么?”
顾青山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实不相瞒,边关战事吃紧,我身上带着前线消息,理应连夜回京,万不可有所耽误。”
“再急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安然走下山,我也不拦着你。”
“……”
“外面打起仗来了么?”
看来外面的世道也不太平啊。
“正是。近几年来,蛮国与我大鲤时时发生冲突,我本随家父在边关镇守数月,奈何蛮国蛮子忽地集结起一支会施展巫术的部队,致使大鲤前线溃败。我在奔赴锦京的途中,亦遭遇蛮人的埋伏,坚持不住,这才昏迷在郊野。”
顾青山为江河解释着山外的形势,但也并未透露太多,只讲了讲自己此前的经历。
青玄观的饭堂里确实还剩下几个玉米面的窝窝头,虽然已经有些发硬,但毕竟是晚上才新鲜出炉的,不至于让人咽不下去。
江河随手拿上几个以后,顺带打了壶水。
又去了趟自己的屋舍,搬了套被褥枕头,还有少许生活用品,这才伴着还算清凉的晚风颠儿回了偏殿里。
毕竟要时时照看顾青山,免得她偷偷溜走,江河自然不可能再回自己屋里睡觉。
偏殿中,顾青山仍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上,不止因为伤势过重难以行动,也得益于对方并不了解青玄观的诡异。
但凡察觉出一点端倪,都得趁着没死卷铺盖走人。
把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先扔在床榻的一侧,江河看着平躺在床榻上,始终睁着双眼的顾青山,问道:
“自己起还是我帮你?”
“不必道长劳烦,我自己能起。”
虽是女儿身,但顾青山也丝毫不矫情,浑身疼归疼,但也清楚江河要铺床,便自行下地,坐在了地上。
江河把几个硬窝窝头和水壶放在顾青山的面前:“吃吧,今天晚上剩下的,别嫌弃。”
“多谢。”
顾青山礼貌地接过,但不知是因多日没有进食,还是源于军人出身,艰苦惯了,几个窝窝头倒是吃的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咳嗽两声,打几个嗝。
趁着她吃饭的这段时间,江河也铺好了床,指了指床铺,让填充好胃的假小子再自己爬上去。
待顾青山依言躺上了床,江河便又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这话直接给顾青山听愣住了:“脱……脱什么?”
“衣服呗。”江河指了指那身甲胄,“你穿着这个,我怎么给你抹药?”
“不、不必了,不太方便。”顾青山连忙拒绝,“有没有内服的丹药?”
“有。”
“那我只需内服即可……”
“我没炼成呢。”
“啊?”
江河指了指放在地上,才刚刚清洗好的药炉:“刚才想试着炼一炼来着,炉炸了,你醒了。”
“怪不得我好像听到了雷鸣声……”
“总之,内服的药我师父没留给我,你也可以等他什么时候来了找他要。”
虽然那老比登未必会给你就是了。
特意没有留下伤药,估计也是青玄子考察自己的一环。
“这……”
“你伤得挺重的。”江河上下打量了一眼顾青山的甲胄,上面尽是已经干涸的血污,“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能不能撑住了。”
“倘若用药,须得几日才能治好?”
顾青山似乎比较在意时间。
“我也不清楚,但这伤药效果还不错就是了。”江河也不可能打包票,“怎么,你很着急么?”
顾青山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实不相瞒,边关战事吃紧,我身上带着前线消息,理应连夜回京,万不可有所耽误。”
“再急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安然走下山,我也不拦着你。”
“……”
“外面打起仗来了么?”
看来外面的世道也不太平啊。
“正是。近几年来,蛮国与我大鲤时时发生冲突,我本随家父在边关镇守数月,奈何蛮国蛮子忽地集结起一支会施展巫术的部队,致使大鲤前线溃败。我在奔赴锦京的途中,亦遭遇蛮人的埋伏,坚持不住,这才昏迷在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