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他如何使眼色,五弟都只是眸光晦暗地看着他,脸色因窒息而通红,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它反应。
“你别搁那挤眉弄眼了。”
江河冷笑道,
“他现在没有那个精力去思考你在说什么。”
见四哥停手,江河也不再掐着五弟,以免他就此窒息。
五弟就此瘫坐在地上。
他想要大口呼吸,但却又连呼吸都懒得去做,只凭本能做着呼吸的动作。
何为抑郁?
抑郁并非是失去了理智,也并非是迷失了心智。
只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对衣食不抱有需求,对生活不抱有人情,乃至对‘活着’这件事,都不再抱有希望。
那十粒积郁丸的郁气太过浓重。
五弟觉得,自己应当去回应四哥的眼神。
但他忽然懒得回应。
自己应当去配合他,剿灭身旁这道士,将那女人带回蛮国。
但他忽然懒得动手。
莫名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兴趣的他,甚至连活着,都懒得活着。
就更别提多动动手脚,多思考些事情了。
江河见五弟摆烂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用的剂量过大了。
但见效确实挺快的。
“没有精力?”四哥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喂了点毒药而已。”
江河不假思索道,同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顾青山,
“想救他么?想救他,你就解除对那位姑娘的控制、追踪,我向来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你解除控制,我给他喂解药,随后你我相安无事,各自离去,是不是很公平?”
四哥微微拧起眉头,状若思索,片刻后,他边要走上前,边道:
“好。这次算我们认栽了,我现在来解除控制,你喂他解药。”
由于他靠近了江河一步,一直在四周嘈杂的蝉鸣,也因此更响亮一分。
“慢着,站在那。”
江河并不吃他这一套,
“你先告诉我怎么解开。”
四哥暗自咬牙,竟是没想到这道士如此难缠,便答:
“我们之所以能控制她,是因为用了我们大哥的控心蛊。上次我们差点就将她抓了回去,却被一老道士横插一脚。无奈之下,我大哥便暗自给她种下了控心蛊,这才能控制她的四肢,听从我们的意思。
想要解除控制,自然是要解开控心蛊。”
果然。
顾青山总是觉得左肩别扭,却迟迟说不出来原因,又怎么可能是山林里的蚊虫叮咬。
如今看来,一切早已在他们二人见面之前,便已然有了这隐患。
江河道:“我问的就是如何解开这控心蛊。”
“这次来抓捕她的,只有我和五弟两个人,大哥也便将这控心蛊交给了我们二人,你将那控心蛊交给我,我以特定的方法将控心蛊解开,反正我五弟在你手上,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我先解开控心蛊,你再为我五弟解毒,这样如何?”
四哥说着,便又向前一步,蝉鸣更响。
而顾青山见状,也缓缓走至江河的身边。
江河没什么武艺,她是清楚的。
倘若真被那四哥近了身,第三级台阶的灵气已然耗光的江河,未必能再有什么反制措施。
自己在他身边,多少还能为他拦住眼前这蛮子。
江河仍然道:“再往前一步,他就得死。”
“他死了,你到死也别想解开控心蛊。”
四哥冷笑道,
“这巫蛊既是我大哥种下,倘若不解开,就会一直受制于我大哥。想必,你也不希望她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吧?”
“既是你大哥种下,你又如何解得开?”江河笑道。
“我——”
四哥只恍惚一瞬,却立刻找好了借口,
“解开这控心蛊的方法又不难,我们能既然能用,自然也就能解。”
所以说,这蛊虫果真是谁都能用的么?
江河在心里思忖着四哥话中的意思。
也对,这蛊虫毕竟是活物,虽依托灵气而活,却并不因灵气而诞生。
它们本身没什么智力,自然谁喂它们饭吃,谁就是它们的主人。
想到此,江河笑了:
“好啊,那你告诉我怎么解,我亲自来解。”
“哼,你既是修行中人,自然应该明白,这天下灵气并不相通。虽不知你修的是什么灵气,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我们修行的蛊气相似,这法子就算是教给你,你也使不出来!”
四哥很清楚,常人与他们这些修习蛊气的蛮国修士并不相同,他们所修行的灵气,是天底下极为特殊的一种存在。
所以他才能如此断言。
故而为了解除控心蛊的控制,眼前这道士也一定会将控心蛊交由自己。
到时自己便可讨价还价,先帮助五弟恢复原状,再作打算。
四哥心里算盘打的响亮,纵使江河还与他隔了老远,也仍然听见了那源于对方内心的“啪啪”声。
但他很快就笑了:“你说,解除控心蛊需要蛊气?”
“那当然。”四哥爽利道。
“这不是巧了么?”
江河笑吟吟地看着四哥,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恰好修的就是蛊气。”
“什么!?”
四哥猛然转过头,却见自己的兄弟,正被江河提溜在手上,任人宰割,一时间勃然大怒。
但让他难以想通的是,五弟怎能连反抗都不曾有过,就任由他人提着自己的脖颈?
眼瞅着五弟默不作声,提着他的那个道士又这般说道,四哥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状况,心中急切起来。
可正因他太过关注这边的情况,致使被顾青山抓准了机会。
顾青山眸光一凛,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兀地下压,躲过四哥的钢刀,自刀身下穿刺而去。
一寸长,一寸强。
那钢刀劈不到她的身上,她却能抓准破绽一击制敌。
“妈的!”
意识到自己走神,四哥连忙扭转身形,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刺,但那枪身上的灵气,仍然刮蹭了些许他古铜的皮肤。
流了点血,不算疼,但四哥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大意了。
“五弟!这时候了你还管个屁的修为,先脱身再说啊!”
他还以为,五弟是顾及跌境,故而选择任由江河拿捏,气不打一处来。
那道士是同境修士,而非先前那个老道般的大能,大不了拼死一搏就是了,还怕挣脱不了一只手么?
但他根本猜不到,五弟此时,根本就没什么反抗之心。
四哥不语,就要发力,先行擒了眼前的顾青山——
只要自己动作快,那最坏的结局,也是人质换人质!
他双手持刀,不愿再多做纠缠,浑身肌肉骤然压实,宛若长虫的青筋都自肌肉隆起——那大力蛊已然落至他的臂膀。
顾青山见状,心知对方要变招,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修士作战,并不能很好的判断对方要做什么。
江河观望着那蛮国人仍然不留手,便大喝一声:
“你再动一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不确认四哥是否真的会看重自己的兄弟,但手段匮乏,这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但好在,四哥听后动作确实有一瞬的恍惚。
这给了顾青山向后撤走的机会。
拉远了距离,四哥无论使什么招数,都无法立刻擒下她来,也算是拉开了安全的身位。
四哥明了,自己的犹豫,彻底失去了对峙的最好良机。
他缓缓放刀,扭身向江河那边。
见五弟被掐着脖颈,但目光却向自己这边看来,他便冲着五弟使起了眼色,厉声道:
“小子,有些手段。”
他的本意,是想让五弟悄悄唤来降雷蛊,为自己打掩护。
待降雷蛊向着江河劈来之时,自己便冲过去,将他整个人救下。
“什么!?”
四哥猛然转过头,却见自己的兄弟,正被江河提溜在手上,任人宰割,一时间勃然大怒。
但让他难以想通的是,五弟怎能连反抗都不曾有过,就任由他人提着自己的脖颈?
眼瞅着五弟默不作声,提着他的那个道士又这般说道,四哥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状况,心中急切起来。
可正因他太过关注这边的情况,致使被顾青山抓准了机会。
顾青山眸光一凛,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兀地下压,躲过四哥的钢刀,自刀身下穿刺而去。
一寸长,一寸强。
那钢刀劈不到她的身上,她却能抓准破绽一击制敌。
“妈的!”
意识到自己走神,四哥连忙扭转身形,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刺,但那枪身上的灵气,仍然刮蹭了些许他古铜的皮肤。
流了点血,不算疼,但四哥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大意了。
“五弟!这时候了你还管个屁的修为,先脱身再说啊!”
他还以为,五弟是顾及跌境,故而选择任由江河拿捏,气不打一处来。
那道士是同境修士,而非先前那个老道般的大能,大不了拼死一搏就是了,还怕挣脱不了一只手么?
但他根本猜不到,五弟此时,根本就没什么反抗之心。
四哥不语,就要发力,先行擒了眼前的顾青山——
只要自己动作快,那最坏的结局,也是人质换人质!
他双手持刀,不愿再多做纠缠,浑身肌肉骤然压实,宛若长虫的青筋都自肌肉隆起——那大力蛊已然落至他的臂膀。
顾青山见状,心知对方要变招,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修士作战,并不能很好的判断对方要做什么。
江河观望着那蛮国人仍然不留手,便大喝一声:
“你再动一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不确认四哥是否真的会看重自己的兄弟,但手段匮乏,这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但好在,四哥听后动作确实有一瞬的恍惚。
这给了顾青山向后撤走的机会。
拉远了距离,四哥无论使什么招数,都无法立刻擒下她来,也算是拉开了安全的身位。
四哥明了,自己的犹豫,彻底失去了对峙的最好良机。
他缓缓放刀,扭身向江河那边。
见五弟被掐着脖颈,但目光却向自己这边看来,他便冲着五弟使起了眼色,厉声道:
“小子,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