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吃紧,但凭着立宗以来,抢出来的老本,也能勉强维持整个宗门的运作。
但江秋皙烦便烦在这里——
因为老本要吃完了。
“宗主,此番春秋试剑,轻伤五百三十三人,重伤二百四十一人,死一人。那杀人的弟子与另一人,在上擂前签下过生死状,但毕竟是同门相残,破坏了我宗规矩,便判罚面壁十年。
宗门里剩下的伤药已经尽数发放,下次试剑本应在半月之后,可前去山海楼兑换物资的曲长老,至今仍未回归……如此一来,下次试剑兴许该延后了”
春秋试剑,是剑宗每年一度,用以检查一年以来,诸位宗门弟子实力是否进步的比试。
内门为‘春’,外门为‘秋’,分别在‘春山’、‘秋山’两座高山举行。
之所以叫春秋,又没有夏冬,只是因为她那位不着调的师父,觉得‘春秋’二字很好听,才立下的规矩罢了。
试剑为自愿参加,以单挑擂台赛的形式呈现,名次越高者,所得奖励越多。
为了调动门中弟子参与的积极性,弟子在比试中所造成的一切损失,皆由剑宗承担。
包括受伤后所需的伤药,比试中损坏的法器,斗法后消耗的灵气等等……
所以只要是不曾闭关的弟子,多少都会在春秋试剑里掺和一脚。
也算是剑宗每年一度的盛会了。
也正因有着此番大比,时时督促着剑山弟子逆水行舟,才致使如今剑宗单纯凭借着战力,就跻身到了三山六宗之中。
可年年大比所带来的消耗,实在是有些大了。
毕竟这是真刀真枪的比拼,一场比试下来,穿肠破肚成了常态,断手断脚时有发生,误伤致死也不可避免。
宗门内的医疗团队,和所产出的丹药,虽然能做到让没有死去地弟子恢复如初,但所需的资源实在太过庞大。
如今伤药见底,这春秋试剑自然也便延期了。
江秋皙身为宗主,很明白仓库里还剩下多少‘余粮’。
便早早派自己的二师兄,于多日前去往生灵洲正中的山海楼进行贸易交换,以换回明年所需的物资。
往常这个时候,二师兄应该都赶回来了。
可今年竟还没得到消息……
江秋皙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可有消息传回?”
“自一个月前传信,说要返程之后,暂时还没有其他消息。”
“师兄何时启程的。”
“回宗主,春初时分,距今已有三个月。”
“路途一个月,就算路上耽搁了些事情,也理应回来了。”
诚然,位于生灵洲偏远一隅的剑宗,的确距离那生灵洲正中的山海楼极为遥远。
但二师兄是灵境地仙,若能一个月抵达山海楼,自然也能一个月返回剑宗。
就算有事情耽搁了,也该传个信,汇报一声才是。
“曲长老也许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执事也不敢确认。
“也许。”
江秋皙不置可否,却在暗自思忖。
二师兄位居灵三境巅峰,只差半步便可踏入中三境。
如果这世上,还有让他都无暇顾及传信回宗的‘麻烦’,那一定是个天大的‘麻烦’。
想到在这千年里,剑宗也许会面临的‘死局’,江秋皙不得不紧起心神,认真以待。
她沉默片刻,心中有了想法,便转而问道:
“说起来,前几日那个新来的弟子如何?那个皇子,叫……”
“鱼剑。”
执事也算了解宗主大人的性子,连忙回道。
这几天新来的弟子,也唯有那鱼国皇子一人罢了。
“他如何了?”
执事有些不明白,宗主为何要关注一个天赋平平的皇室子弟,这类门徒在剑宗可谓数不胜数,可也从未见过宗主有何特殊的提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便老老实实地回答:
“如今已安置妥当,领了制式佩剑衣物,跟随近十年招收的几十外门弟子,一同拜在外门孙杨的名下。”
江秋皙哪认得孙杨是谁,但既要展现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明面上也只得点点头:
“孙杨如何评价他?”
“心性坚韧,资质下下,泯然众人,难堪大用。是否要提醒孙杨,多加关照一番?”
“不必,我只是随便问问……”
江秋皙顿了顿,
“不过,若有闲暇,便帮我注意一下那个人。”
执事心中十分疑惑。
自江秋皙坐上宗主之位后,她便是江秋皙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江秋皙这几日以来发生的变化。
先是让人画了画像送到那新立小国,如今又十分在意不起眼的皇室子弟……
这都是她曾经所不会关注的。
但虽感疑惑,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也便回答道:
“是。”
“至于春秋试剑一事,暂且搁置,待师兄回来再作定夺。”
执事领命后,便退下离去。
江秋皙见没了其他事,也便不再久留,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剑宗的大殿。
二师兄久久不回,甚至连报平安的时间都没有,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想到那有可能发生的‘死局’,江秋皙知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而今一切看起来的‘偶然’,都可能是通向那死局的锚点。
无论二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做出对策才是。
清晨时分,江秋皙又坐在了那微凉的高座,那清冷如冰的容颜上,少有地浮现一抹忧虑。
今天的宗主大人,有些烦恼。
座下执事,仍然是例行公事般的汇报这两日宗门的近况。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并未有什么突发状况。
只是宗门里的财政略显吃紧。
整个剑宗内、外门弟子相和,便是上千人,
又有数百位执事、几十位长老的存在,江宗主与几位师兄更是抵达灵境修为,只凭剑宗平日以来的微薄收入,养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在这三山六宗里,最富裕的是万仙山,最穷的便是剑宗。
万仙山的道统庞杂,广收各类闲散修士,功法门类极为繁多。
这使得他们不仅可以用各类炼出的灵宝、丹药、符箓、甚至是书画,来换取维系山门的费用。
甚至还能培育灵植、种植灵稻、圈养灵畜……
整个宗门,完全称得上是自成体系,纵使避世不出,也完全不用担心财政钱粮。
哪怕人再多,万仙山也养得起。
可剑宗不行。
剑宗只修剑。
虽然宗门里,也有对炼器一道造诣颇深的人才,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大多数弟子,还是如她一般,十年如一日的磨练剑道,心无旁骛。
这导致剑宗的收支极为紧绷,完全是以‘少数人养多数人’的畸形模式生存。
这世间如剑宗一般,只修一道的宗门并不少见。
他们的财政问题,虽也捉襟见肘,但毕竟就是主攻杀伐的宗门,自己生产不出来,抢就是了——
这也是修行界时常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
可剑宗不行。
也并非是剑宗多么清高,不屑于搞这些冲突矛盾。
完全是因为,剑宗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
这里是整个生灵州东北的一角,濒临无尽之海,是生灵洲最为边际的位置。
这附近的大小宗门本就不多。
剑宗又实力雄厚,底蕴十足,在正式立宗以后的这些年里,早已将附近的弱小宗门一抢而空。
哪怕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只让附近宗门定时上缴‘保护费’,它们也因为剑宗这座大山存在,找不到上好的仙苗。
于是道统得不到良好的传承,便走的走,灭的灭。
而新的宗门,也不会选择在三山六宗的附近开辟洞府,广收门徒。
致使附近,真的就只剩下剑宗一门了。
剑宗的收入,也便大多来源于所庇护的各个小国的上贡。
以及弟子外出历练,归来时所上缴的灵物、材料。
剑宗能够凭借这些材料,炼制法剑等事物,再定期拿出去交易,换取钱财。
清晨时分,江秋皙又坐在了那微凉的高座,那清冷如冰的容颜上,少有地浮现一抹忧虑。
今天的宗主大人,有些烦恼。
座下执事,仍然是例行公事般的汇报这两日宗门的近况。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并未有什么突发状况。
只是宗门里的财政略显吃紧。
整个剑宗内、外门弟子相和,便是上千人,
又有数百位执事、几十位长老的存在,江宗主与几位师兄更是抵达灵境修为,只凭剑宗平日以来的微薄收入,养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在这三山六宗里,最富裕的是万仙山,最穷的便是剑宗。
万仙山的道统庞杂,广收各类闲散修士,功法门类极为繁多。
这使得他们不仅可以用各类炼出的灵宝、丹药、符箓、甚至是书画,来换取维系山门的费用。
甚至还能培育灵植、种植灵稻、圈养灵畜……
整个宗门,完全称得上是自成体系,纵使避世不出,也完全不用担心财政钱粮。
哪怕人再多,万仙山也养得起。
可剑宗不行。
剑宗只修剑。
虽然宗门里,也有对炼器一道造诣颇深的人才,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大多数弟子,还是如她一般,十年如一日的磨练剑道,心无旁骛。
这导致剑宗的收支极为紧绷,完全是以‘少数人养多数人’的畸形模式生存。
这世间如剑宗一般,只修一道的宗门并不少见。
他们的财政问题,虽也捉襟见肘,但毕竟就是主攻杀伐的宗门,自己生产不出来,抢就是了——
这也是修行界时常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
可剑宗不行。
也并非是剑宗多么清高,不屑于搞这些冲突矛盾。
完全是因为,剑宗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
这里是整个生灵州东北的一角,濒临无尽之海,是生灵洲最为边际的位置。
这附近的大小宗门本就不多。
剑宗又实力雄厚,底蕴十足,在正式立宗以后的这些年里,早已将附近的弱小宗门一抢而空。
哪怕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只让附近宗门定时上缴‘保护费’,它们也因为剑宗这座大山存在,找不到上好的仙苗。
于是道统得不到良好的传承,便走的走,灭的灭。
而新的宗门,也不会选择在三山六宗的附近开辟洞府,广收门徒。
致使附近,真的就只剩下剑宗一门了。
剑宗的收入,也便大多来源于所庇护的各个小国的上贡。
以及弟子外出历练,归来时所上缴的灵物、材料。
剑宗能够凭借这些材料,炼制法剑等事物,再定期拿出去交易,换取钱财。
清晨时分,江秋皙又坐在了那微凉的高座,那清冷如冰的容颜上,少有地浮现一抹忧虑。
今天的宗主大人,有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