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有什么高见?”一直背着手在前面只走路不说话的邱仁礼回过头来, 饶有兴趣看着夏想, "年轻人的想法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见解, 尤其是你, 最有惊人之语。”
夏想忙谦虚地摆摆手:"邱伯伯可别夸我, 一夸我, 我就语无伦次了。”
"哈哈……”邱仁礼笑着拍了拍夏想的肩膀, 一边走一边说, "就当聊天了。”
"团系和平民系、家族系不同的是, 只是因为都是从团中央走出来的官员, 并非是因为执政理念的相同才成为一系, 而平民系和家族系是出身相同再加上政治理念有共同点才成为一系。团系的官员虽然多, 但只代表他们都有过从事共青团工作的经历, 不表明他们的政治理念相同, 也许有的团系官员思想倾向於保守, 有的又激进……”
邱仁礼停下了脚步, 回头一脸惊愕地看着夏想, 过了半晌才又摇头叹息:"我前两天刚和升平、伯举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们争论了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没想到你张口就说了出来, 夏想, 我没有看错你, 果然有超凡的政治眼光。”
夏想就谦虚地笑, 倒不是他真的比别人看得长远, 是他比别人对未来多了了解, 知道一个大概的历史走向, 在邱仁礼面前, 态度还是必须端正。邱仁礼现在看上去平易近人, 但他毕竟是封疆大吏, 国内能执掌一省的人物, 不过20几人而已。
能担任省委书记, 不仅仅要有中央的一致认可, 更要有政治上的过人之处。
邱绪峰也说:"我要是有你的眼光和见解, 现在也该是市委书记了……”
说笑间, 来到一处葡萄架下。葡萄长势旺盛, 下面形成一片阴凉之地, 就有桌椅摆放, 上面还有泡好的茶水。三人落座, 又说了一些题外话, 邱仁礼就想起了什么, 忽然问道:"晚上是不是还要到付家坐一坐?”
没什么好隐瞒的, 夏想就点头。
"你在郎市做得确实不错, 打击黑恶势力就要有非常之举, 一般人做不到。不过有人把你扔到郎市, 让你自生自灭, 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是吴老爷子厉害, 关键时刻出手, 又扳回了一局。我给你一句忠言, 你和邱家、梅家、付家、吴家关系都不错, 是天大的好机会, 一定要抓住。别再走弯路了, 郎市的弯路, 太凶险了, 差点毁了你……”
平民系和家族系培植人选的手法不同, 因为平民系的人大都是自己一路拚搏, 从底层再到上层, 就非常注重个人能力, 强调个人素养。家族势力有不少人是太子党出身, 身后都有庞大的家族势力照顾, 遇事就会向上求援。邱仁礼的言外之意是, 跟着平民系,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跟头, 因为对方在关键时刻不会伸手拉你一把, 只让你自己走出困境, 风险太大了。
政治风险, 有时只要有一次失误, 就是万劫不复。
平心而论, 邱仁礼的话也不无道理。官场中人, 无一不是小心谨慎, 如履薄冰, 都想一步一个脚印, 不肯弄险。诚然, 弄险虽然风险大, 但有时收益也大, 是正比的关系。不过说白了, 夏想也不想弄险, 也想脚踏实地地做实事做正事, 但在郎市的弄险他身不由己, 被人调到郎市之后, 就一脚踏入是非地, 不得不双手推开生死门。
四平八稳的升迁, 人人都想要, 就是夏想也不敢自认他就能总是算无遗漏, 然后有惊无险的过关。在郎市, 他差点被人害死不奋起反抗都不行, 只能以暴制暴, 毫不手软。也有几次半夜惊醒, 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在其中, 个中滋味, 不足为外人道也。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夏想也是。在郎市最激烈的冲突之时, 他何尝没有向老古求助, 借过势也借过力?没办法, 别人都有后台有靠山, 他只凭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撼动一座大山, 根本没有可能。从内心来讲, 他不敢说对总理一直坐视不理有什么不满, 但至少事后想想, 也确实几次险而又险之时, 如果有来自高层的支持, 步子肯定会迈得更大一些, 他也会减轻许多压力。
邱仁礼很聪明, 一眼就看出了他在郎市的凶险和需求。如果完全倒向家族势力, 不提邱家和梅家的帮助, 就是吴家也会不遗余力地扶他, 他的路子肯定会走得很稳, 很顺。
只不过完全依靠了家族势力, 也是一条不归路。他如果是由家族势力一手扶植而壮大, 那么他必须完全听命於家族势力, 成为家族势力和平民势力之间的排头兵, 再长远一些看, 甚至会成为家族势力的接班人, 而且按照现在家族势力的政治理念, 势必会成为站在普通百姓利益对立面的代言人。
夏想出身草根, 不想为了一己之私, 成为千夫所指的权贵资本主义中的一员, 而且在他的政治理念之中, 权贵资本主义需要引导, 需要寻找一条最适合国内政治土壤的道路, 顺应历史潮流, 并且为国家的壮大做出表率, 否则, 只是一味的壮大一味地和普通百姓对立, 就容易引发社会的失控。
"去天泽市, 是一个好机会。”邱仁礼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洁雯和邱家的关系也说得过去, 国涵扬和国涵清和邱家关系也很不错, 和梅家更是通家之好, 你虽然和国华瑞闹了一点矛盾, 但也是不打不相识, 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放在心上的另一层含义是, 只要夏想保持倾向於家族势力的立场, 国涵扬和国涵清就绝对不会为难他。
"谢谢邱伯伯的教诲, 我记下了。”夏想很诚恳地接受了邱仁礼的话, 他现在要的是听取各方意见, 从中收获有益於自己进步的观点, 不去反驳不去分辨。
邱仁礼站起身来:"听说永国在西省的工作还算顺心?”
曹永国现在是常委副省长了, 在西省的政府班子里排名第三, 虽然在常委中的排名还比较靠后, 也算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主要也是夏想上次就游资炒煤一事给他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主意, 他在省政府一提, 立刻得到了邢端台的热烈响应并且付诸了实施, 实施之后, 预期超过了想象, 西省大有斩获, 而且还让文州的游资吃了一个哑巴亏。
曹永国身上就有了耀眼的政绩, 再加上邢端台的力挺, 他在西省的地位日益巩固。
夏想就答了一句:"还说得过去。”
邱仁礼就眯着眼睛笑了:"说不定有一天, 我还有机会和永国搭班子唱戏……”
在回去的路上, 夏想就一直琢磨着邱仁礼的话, 岳父现在是副省, 要和邱仁礼搭班子唱戏就得是一省之长, 难道说, 邱家有意要拉岳父一把?
很有可能
邱家在省部级干部的调整中失势, 必然想重新夺回阵地。但想打破现有的格局也不可能, 只有从现有的副省级之中挑选兵备力量了, 岳父既有能力, 又没有被各派拉拢过去, 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关键还有, 拉拢了岳父, 也就等於变相将他绑在了邱家的战车之上, 一举两得。
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 夏想无奈一笑, 回头好好劝劝岳父, 如果有人拉拢的话, 先不要急着表态, 矜持一下看清形势再站队。
刚回到宾馆, 还没有休息片刻, 付先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夏市长, 家宴准备好了, 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 我一会儿就赶到。”夏想不敢劳动付家再来接他, 付家姿态越低, 他心里越忐忑, 就算是打着感谢他救了付先先的幌子, 也是有点热情过度了。
毕竟他和付家之间有过不可调和的矛盾。
到了付家, 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 付家灯火通明, 笑语声声。付先锋亲自出来迎接, 算是给足了夏想面子。
一进门, 就又出现了让夏想惊讶的一幕, 紧跟在付先锋身后的人, 竟然是吴若天。吴若天一脸笑意, 他的身后还有一名中年男人, 长得和吴才洋、吴才江有几分相似, 正是夏想从未见过吴家的老大吴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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