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件事情有点磕磕绊绊一姚金阶的调查, 陷入了困境。姚金阶也是他精心布局的一着妙棋, 想乘机打断夏想的一条臂膀, 但却出师部利, 以前很软弱很温和的李从东此次却是态度强硬, 拒不配合, 也不交待任何问题, 声称他清白得很, 没有任何犯错。
如果真想针对哪一人, 但凡厅级以上干部, 不敢说百分之百有经济问题, 百分之八十还是问题不大, 关键在於是不是掌握关键证据, 更关键在於是不是有人保他。
姚金阶以为他中纪委干部的身份, 再加上手中初步掌握的一些关於李从东收受名人字画的证据, 完全可以以问话的方式打开突破口, 不一定要将李从东拿下, 只要李从东认错低头就行。
李从东却矢口否认他的名人字画是真品, 全是质品, 一张画就值几百元一几百元还查个毛, 还值得惊动他堂堂的中纪委的领导?姚金阶就决定从正面出击, 向湘省省委亮明身份, 让省委配合他的工作, 向李从东施压。
结果碰了壁。
郑盛避而不见。
理由很充足, 工作繁忙, 时间安排不开。姚金阶十分生气, 但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郑盛毕竟是省委记, 他无可奈何, 只好退而求其次, 要求见夏想。
夏想是省纪委记, 和中纪委是同一系统, 料想夏想必定热情接见, 不料让姚金阶大跌眼镜的是, 夏想也不见他, 给出的理由甚至让人啼笑皆非夏记得了流感, 怕传染他, 等好了再说。
如果说不见是不尊重他的表现, 那么又给出一个看似荒唐的理由就更说明了问题, 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是在逗他玩儿!
姚金阶就怒火中烧, 立刻向中纪委汇报了悄况。
中纪委如何出面向湘省省委打招呼, 或走向湘省省纪委施压, 姚金阶不得而知, 他只是知道的是, 过了三天了, 郑盛和夏想还是没有一人理他, 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姚金阶就悬空了, 上不着天下[ 遮天 ]不着地, 而且湘省省纪委的人员表面上对他客气, 实际上等他一转身, 背后就有冷笑和嘲笑。
进退维谷, 左右为难, 姚金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私下找过叶天南, 牛天南建议他再等等, 继续向李从东施压, 因为事情可能会有一个重大转机。
叶天南期望中的转机就是林小远顺利出海的消息传来之后, 启动晨东会战, 然后常委会上决定长远一局的一战, 郑盛大败, 夏想灰头土脸, 士气大减, 他和付先锋在省委威望大升, 而李从东见时机不对, 必然会及时从夏想身边抽身。
晨东会战之后, 付先锋拿下大头, 他也收获颇丰, 借机安chā自己人上位, 然后就可以放心地离开湘省奔赴燕省, 从此打开全新的局面。
至於晨东会战之中, 会不会有人咬出叶地北和他, 他并不担心。因为叶地北有许多生意是和军方合作, 就算有人敢说, 也没人敢查。或者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咬他一口, 他也不怕, 直接矢口否认就走了, 省纪委连让他接受问话的权力都没有, 更遑论调查他的问题了。
他有没有问题不是关键, 关键是, 省纪委说了不算, 中纪委说了才算, 中央说了才算。
对於一个即将升任省长的年轻的省委副记来说, 一个夏想, 不, 甚至连同郑盛都内, 都阻拦不了他的脚步。 等他坐上高位之后, 所有曾经的拦路虎和绊脚石, 都要一一清算, 一一讨还公道。
叶天南踌躇满志。
一人在办公室足足想了半天时间, 差不多认为事情几成定局, 他就做出了姿态亲自打电话给郑盛, 第一次对人事调整问题, 表现出了关切的态度。
出乎叶天南意外的是, 郑盛的答覆不但热切, 而且还顺势说道:"天南, 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我正打算请你过来商议一下。现在召开碰头会, 先研究一下。”
放下电话, 叶天南还有点纳闷, 郑盛表示得这么迫切, 难道他一切准备妥当了?一想也是, 郑盛以为一切掌握, 他哪里知道, 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轨道, 转向了自己的轨道。无数历史的事例证明, 每一个失败者在失败之前, 还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迈着方乒来到记办公室, 见郑盛和付先锋已经坐得安稳, 两人之间好象还有过交谈, 神情神秘而会意, 就让叶天南没来由心中一跳。又见办公室中没有夏想, 更是莫名一阵心慌, 忙假装镇静问了一句:"夏记怎么没到?”
"夏想同志……马上就到。”郑盛气定神闲, 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