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一脚刹车踩下, 停在了路边。
本以为今年的国庆, 到现在为止, 除了明天的许冠华的婚礼之后, 基本上大事无虞了, 他也算暂时过了陈皓天的一关, 如果再算上曹殊黧开展的夫人外交, 他也算收获颇丰。
基本上到此为止, 其他人他也无心接触了, 如果不出意外, 后天最晚大后天, 就准备返回鲁市了。不想还是节外生枝, 衙内又摆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一直以来, 夏想虽和反对一系过招次数不少, 但真正的面对面的接触很少, 和隆家城还算正面接触过几次, 和委员长……近年来几乎都没有见过面。
委员长突然提出要请他吃饭——说法很委婉也很客气, 当然不能真当成请他吃饭, 而且说到底, 究竟是委员长的意思还是衙内的意思还要两说——就确实大大出乎夏想的意外, 因为夏想想不出有任何可以和委员长坐在一起谈论的前提条件。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他和委员长之间, 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委员长请他吃饭?恐怕吃的不是饭, 是麻烦。
但又不能不去, 毕竟不是衙内的饭局, 是委员长的饭局。衙内既然打出了委员长的旗号, 夏想就没有理由拒绝。
不等夏想回答, 衙内又说:"对了, 司方正说不小心冲撞了夏, 他对我说, 希望摆一桌宴席, 当面向夏赔罪。”
明是赔罪, 其实是借衙内之手想与他结交, 夏想才不会理会司方正一样的人物, 他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就直接回绝了:"委员长盛情邀请, 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方正的事情就算了, 也没什么冲突, 就是小问题, 不值一提,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衙内也没勉强, 反正话带到了, 他就算给足了司方正面子, 就说:"那好, 晚上7点, 我恭候夏光临。”
倒还真是一出好戏, 夏想摇头笑了笑, 心想要不要找人商量一下, 看看委员长请他吃饭到底怎样应付, 正琢磨找谁好一点, 请教吴老爷子?似乎不妥。对了, 问老古最合适了。
刚拿出电话, 电话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之所以说不合时宜, 倒不是电话打来的时候不对, 而来电的人不对。
是一个夏想不想接的电话——叶天南来电。
其实照夏想所想, 他和叶天南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共同语言——相信在秦侃的事件之上, 叶天南没少在背后出谋划策或是鼓动——通话也没有了必要, 只等最后时刻的决战了。
但犹豫了片刻, 夏想还是接听了电话, 他倒要听听, 叶天南还能怎样天花乱坠。
电话一接听, 就传来了叶天南三分热情三分虚伪四分客气的话:"夏, 来京城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要请你吃饭, 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夏想心中没来由一阵恶寒, 叶天南并非京城人士, 现在客居京城, 既非在京城为官, 又不是在京城做生意, 名不正言不顺也就罢了, 居然上来还要尽地主之谊, 夏想真想当面送他一句话——恬不知耻!
不过忍了一忍, 还是忍住了, 依然笑了一声, 说道:"天南兄, 不是不想告诉你, 主要还是事情太多, 抽不开身, 时间不允许。等下次, 等下次好了。”
叶天南却不依不饶, 继续说道:"那可不行, 相请不如偶遇, 既然让我知道你来京城了, 说什么也要请你吃饭。晚上怎么样?”
夏想本来不想恶心叶天南, 但叶天南却故意假装的热络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就说:"晚上?确实不行, 晚上有约了。”
叶天南就问:"不能推了?”
夏想见叶天南上当了, 就索性说了出来:"推不了, 委员长相请, 不去不行……”
"……”
电话一端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夏想耳朵比较灵, 甚至听到了叶天南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心中不由暗笑, 让你问, 该, 不想给你添堵, 你非自己找堵, 大过节的, 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有人腆着脸上门求打, 夏想再不勉为其难地轻轻打上一下, 也真是为难了叶天南同志的一腔热诚。
让叶天南知道他和委员长之间即将面对面坐在一起, 以叶天南的多心和多疑, 不但晚上会睡不安稳, 他也会主动向别人汇报情况, 从而有可能会让对方造成错判。
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