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仁礼一下没有跟上夏想的思路,愣了一愣,又想通了其中的环节,哈哈笑了:“真有你的,要是叶天南真的担任了那个职务,还真有好戏看了。”
“没好戏看,怎会有他的位子坐?”夏想见时候不早了,说笑间,起身告辞,“还要去梅家看望一下梅老爷子,就先走了。晚上和吴部长见面的时候,我会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情的可行xìng。”
邱仁礼含蓄地说道:“要说现在国内哪一个昏部级干部能决定雷部级干部的任命,不是谢信才,而是夏想。”
夏想见邱仁礼果然眼光犀利,就说:“耶〖书〗记,谢部长要是去齐省帮你,你可不要不欢迎。
谢信才虽是中组部哥部长,见官大一级,但以他现在在中组部的排名,既不是常务昏部长,也不是十分靠前,虽然是吴才洋的嫡系,想要外放直接担任省长也是很难,不如曲线迂回,先担任常务哥省长,缓冲一下,再扶正,操作起来难度也会小一些。
齐省也算大省,担任齐省常务昏省长,也不算委屈了谢信才。
谢信才是吴才洋的人,算是广义上的家族势力,李荣升为团系,所以如果有一个家族势力的常务哥省长,对邱仁礼来说是好事,有利於加强他对政府班子的影响力。
到了梅家,出来迎接的人是梅升平。
梅升平已经得知了付老爷子的事情,微微感慨:“再晚上一年,也不会让付家这么被动了。付老爷子一走,换届后,付伯举又下了,付先锋再上不去付家多少年的经营,就有可能很难振作了。”
一边迎夏想入内,梅升平一边又说:“听说付老爷子临终托付,你答应了?应该多为自己留今后路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夏想笑问:“怎么,梅省长还想瓜分了付家?”
梅升平笑道:“我是哪种人?要我说,至少吴家、梅家和邱家,短时间内都不会打付家的主意,否则会让外人看轻了家族势力。但除了我们之外,总有外人会落井下石要拆分付家的势力范围。到时候你就可以tǐng身而出,以保护付家的名义来讨价还价了……”
夏想摇头:“付老爷子信任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既然我答安了他,就会一诺千金。今后,谁敢打付家的主意,就先要过了集这一关!”
夏想的神态坚定,毫不矫揉造作,就让梅升平暗暗惊叹。
“如果梅家也托付与你,你是不是一样挑起大粱?”梅升平试探夏想。
“梅省长,不要拿我取笑了说说陈〖书〗记的近况。”夏想顾左右而言他。
梅升平意味深长地笑了:“说来四大家族表面上团结一心,其实在许多事情上也是各自为政,只不过因为有四位老爷子在,外人想要挑拨离间四家之间的团结,也不容易。付老爷子一死,就等於开了一个口子。不是我杞人忧天等有朝一日几位老爷子都不在的时候,如果四家没有一个共同维系的核心人物,早晚会自相残杀,最终分崩离析,
不再成为国内的一极。”
梅升平还真不是杞人忧天他的分析入木三分,和夏想对四大家族的走向的推测,不谋而合。
对於四家目前求同存异的步伐一致,夏想也清楚背后的隐患,几个老爷子有共同的政治诉求,目光长远不计较一时的得失,所以四家可以对外发出同一个声音。四位老爷子过世之后,继任者未必会有放眼天下的ōng怀和审时度势的智慧就容易被一时的眼前利益mí了方向。
再如果出现一名强势的国家领导人,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必定可以瓦解显赫一时的家族势力,甚至可以让家族势力不再成为一极。
就如建国之初,有多少开国领导人和将领,都无法团结一心,最后分别被一人打败。而现在,国内的高层之中,不管是地方还是军队,
都有不少开国领导人的后人,还是各自经营自己的一方天地,只有小天地,不成大气候。
夏想没接梅升平的话,对於家族势力未来的走向,以他目前的级别和资历,还不具备太大的发言权。
进了房间之后,梅老爷子正在客厅背手而立,面向一幅国画,似乎沉mí其中。夏想的脚步声一响,他才回过身来,一指国画,问道:“夏想,你来看看这幅画,表达了什么心境?”
梅老爷子是四位老爷子之中,最儒雅最含蓄的一人,或许走出身诗书世家的缘故,又因为从小生长在南方,他说话时就如和风细雨,有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雪白墙壁上挂着一幅淡墨索雅的国画,画中有一位老人负手而右,站在高山之巅。周围是群山、云海、林海,有一条羊肠小路从山顶通到山脚之下,整个画面给人一种沧桑、孤独和无法言说的凄凉。
遗世而独立的不是政治家,政治家都太入世了,而是世外高人。但世外高人又不会借世俗之画来表达什么意境,尤其是人在山峰,却还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山脚之下,可见人在高处,心在世间。
再看画中老者只有一个背影,而且四周苍茫云海,天地悠悠,心境应该是徘徊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