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对我而言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默》对於你们来说,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抓住它,吃掉它,强壮自己,你就是下一个季铭,我相信你们这几天都能在新闻和微博上看到我的名字,毕竟出现的太频繁,想看不见也不容易,你们就没想到,季铭那个名字,也换成你傅成杰,你连海洋?
啊啊啊,傅成杰太帅了吧,他演的太惊人了,他可能对整个音乐剧史都做出了意义重大的探索和尝试。
飞升了!他成仙儿了,以后不要再把傅成杰跟其他人放在一起比了,仙凡有别!!!
天哪,傅成杰应该找个庙的主位,然后上去坐着,让那些流量啊小鲜肉去拜拜,什么叫青年演员,这才是青年演员的高度,知耻而后勇啊,晓得自己演的是一堆屎,才能从屎里开出花来啊。
傅成杰,爽么?”
傅成杰咽了一口唾沫:“爽。”
“那就豁出去,对自己狠一点,明白?”
重重点头,不仅是傅成杰。
洗脑成功。
“行了,都散了吧,加油!”
“加油!!”
轰然,仿佛传销现场——季铭自己来说,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佟鑫宇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您厉害。不过你真觉得音乐剧能发展到那个程度?他们中能有人成为下一个你?”
“当然不可能!”
“……”
一阵沉默,沉默里带着一丝不可理喻,一丝自我怀疑,还有一丝压抑着的暴躁……
“梦想总是要有的,梦想一般都是实现不了的,”季铭说的很真诚,即便是欧美,音乐剧高度发达了,他们的纯音乐剧演员也不可能红到季铭这个程度,这是艺术形式决定的,一场几百个人的音乐剧,跟一部观影人次破亿的电影,怎么比?几十万倍的差距,人一辈子能演一万场音乐剧,都是神仙了。
更何况,他还是一条人形锦鲤。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佟鑫宇,怎么还不许愿,看上去有点虚啊。
佟鑫宇刚才也有点小激动,假如音乐剧真的能蔚为大观,他也有更大的用武之地啊,现在就比较丧气了,不过他认清现实的速度挺快,毕竟现实非常凶猛,给过他很多拳头:“唉,不管了,现在就希望《默》能做出水平,大受欢迎了。有季老师在,这个总不是梦想了吧?”
“许愿成功!”
季铭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算是目标!”
刚说你不上道,你就来了,孺子可教啊。佟鑫宇莫名感觉被肯定了一下,心里顿时有点窃喜和不安——到底有没有被肯定,哪里被肯定了呢?
困惑。
洗脑这个事情,要么一直洗,要么就得靠实际效果来继续维持——譬如此时的傅成杰和连海洋,他们就真切地感受到,志气对於技术的鲜明效果,自从听了季老师一席话,他们感觉自己排练起来都变得更加稳定,更加有表现力了。
在许愿的加持下,现场蒸腾起一阵“我进步了”“我进步的太快了”“我简直是个天才”的自我感觉良好中,等他们离开这个剧组,就知道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了。
……
《我身处何方》——这是开幕第一首歌,是杨鸣醒来之后唱的。
这是哪儿,这是什么时候,我身处何方,谁能告诉我,我只记得那舞台坍塌时的绝望,啊,我想不起来(头疼)(头疼)五年竟然已经过去,我已经在昏迷度过我的青春了么?不,不,我要回去,我要跳舞,我的舞台还在等待我的归去……
音乐剧唱法是很有感染力的,它的音乐里是一段剧情,而不是仅仅只有一种情绪,或者一幅画面——比如流行歌曲里面,我失恋了,我好菜啊,我爱他他不爱我,我好痛苦,我好烦恼等等,再比如民族歌曲里祖国山河永不老,劳动人民真勤劳,时代都是新的好,敌人来了给一刀,抱一抱啊抱一抱……音乐剧歌曲就是一个剧情片段,因为它承担的任务就包括向观众传达剧情。
比如这首《我身处何方》,就要在开场告诉观众,主角因为舞台事故睡了五年,现在刚醒有点懵逼,还想着跳舞不死心。
曲子都是选过的,季铭亲自定的,但是真正开始唱的时候,还是会在现场改,作曲也在现场上班儿——因为演员唱的时候觉得这里不顺,情绪不能顺利爆发,或者冲了或者早了,那就得调整。
傅成杰和连海洋,可能还没有这个本事,但季铭来了,作曲指定就要上班了。
他们俩也得跟着一块听, 一块学。
然后就突然发现,唉呀妈呀,怎么学的更快了呢——季铭领着他们学的时候,锦鲤的效果是最好的,一如当初他在《雷雨》青春版当榨汁机的时候。
“我再试一次啊。”
季铭放下谱子,闭着眼,昏迷昏迷,当他再睁开的时候,刺眼、茫然、困惑,畏惧……层层叠叠从眼神里,从动作里表现出来,一开始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后退一步,身体也从往前跑的打开状,到防御性质的内敛,四下环顾……最后深吸一口气,开口:
这是哪儿啊……音调是高的,满场都能听见,但音乐里又确实蕴含着刚醒转的虚弱,这就是技巧,断音,颤音,当然也要配合表演。全场大部分演员都是会声乐的,也都听得明白,什么叫开口跪,那气息,那控制力,那强大地信息传达——突然他们就有了真情实感,《默》是台非常牛哔的音乐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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