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为了她?胡砂又感动了,星星眼看着亲爱的二师兄,觉得偶尔被他摸一下掐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凤狄眉头皱得更深:「……也罢,总之你自己注意。破军部那里,我会去找长老们谈谈。」
「多谢。」凤仪背着身子朝他作揖,再一个晃眼,人已经消失了。
胡砂艳慕地问道:「大师兄,那个……突然消失的仙法是什么?我能学吗?」
凤狄微微颔首:「是缩地,比腾云术要快。这个学起来却难,先将腾云术学会再说吧。」
中午打坐的时候,胡砂满脑子想的都是学这些神奇的仙法。
先把腾云术学好,以后回家就可以带着爹和娘飞上天看看,对了对了,还有她那个文定过却无缘一见的绝色夫君,也让他开开眼界。
然后再学缩地,娘总抱怨回娘家路途遥远崎岖,她以后就可以用缩地送她回去,眨眼功夫就到了。
胡砂越想越觉得前途无比光明无比幸福,好容易撑到过了午时,她一刻也不敢耽误,屁颠颠地跟着大师兄往升龙台跑。
升龙台位於清远另一座侧峰二目峰的顶端,二目峰上聚集了大小无数个演武堂,平日里在这里修炼的弟子们多得像蚂蚁。
二目峰这里也可算一道奇景了,弟子们从老人到少年,甚至到只有三四岁的奶娃娃。有时候那些须发皓白的老者还得给小孩们行礼,口称师伯师叔,看着都觉得憋屈。
胡砂一路过来,也不知被行了多少礼,浑身不自在,回头看看凤狄,人家对老人家的行礼习以为常,压根不当一回事。
这就是差距!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胡砂对他的敬仰再一次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大师兄,我看其他师伯们都收了几十个弟子,弟子们又收了许多徒弟,为什么师父只有我们三个徒弟?你和二师兄为什么也不收徒弟?」
胡砂开始一千零一问。
凤狄看上去虽然冷冰冰的,耐性却比二师兄凤仪好多了,要是凤仪,肯定绕啊绕,把话题绕开,懒得回答,他却一本正经地答道:「师父身体不好,师祖曾严令他不许收徒。当年若不是师父坚持,我和凤仪也未必能进得了清远。故而我们辈分虽然高,入门时间相比师兄师姐们,却是差了一大截。清远规矩,入门弟子百年之后才算正式的清远门人,可以开坛授业,我不过来了七十年,凤仪只有五十年,须得满了百年才行。」
唉,一百年,凡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活百年,在清远却像吃盘菜那么容易,只要修行人人都能活个几百年。
眼前这个大师兄,还有那漫不经心的二师兄,看上去分明是少年人,谁想年纪比她爹娘还大,胡砂从此看他们的眼神难免带着看「大叔」的味道。
「只要你认真修行,百年之后自然也可开坛授业。」凤狄似是对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很满意,今天说话温和多了。
胡砂吓了一跳,赶紧摆手:「不……我可活不了那么久!一百年之、之后,我只怕早就入土了!」
凤狄的眉头皱了起来:「百岁不过才是青年,休得妄自菲薄。我听凤仪说,你上山这些时间还改不掉进食五谷杂粮的恶习,还让他下山帮你买吃的,以后不许再如此。想成仙,却克服不了口腹之慾,还修什么行!」
胡砂登时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嗫嚅道:「可、可是我不吃东西,肚子会饿、我……一饿就跑不动了,会饿死的……」
「胡闹。」凤狄瞪了她一眼,「哪一个弟子上山不要经过这关?你见谁饿死了?狡辩而已。」
胡砂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大有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势。凤狄狠了心不理她,背过身子朝前走。
胡砂亦步亦趋地跟着,可怜兮兮地轻轻叫道:「大师兄……大师兄……真的会饿死……」
凤狄只是装聋作哑不搭理。
谁想那个软绵绵的声音还在一个劲叫他:「大师兄,大师兄……」
他终於被缠得不耐烦,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怒道:「不许再说!」
胡砂颤巍巍地指着东边的山头,小声道:「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升龙台在那边,你……你走错路了。」
他脸上飞速闪过一丝诡异的红云,一言不发掉头朝正确的方向走去。胡砂晓得他是个出了芷烟斋就完全不认路的货色,赶紧在前面狗腿地带路。
隔了良久,忽听他在后面轻声道:「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就少少吃些素食。荤腥尽量不要沾,对修行有害无益。」
胡砂心中大喜,回头亮闪闪地看着他,只觉他当真是天下第一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