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让你散播谣言的。”
“我不知道谁,人家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怎么说,就怎么说。”
“银子呢?”牢卒一鞭怕在那人旁边的地上,地上马上出现一条深深的痕迹。
那人浑身一震,生怕鞭子抽在他身上,马上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在在……在这里,银子太大,小的还没舍得花掉,请大人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小的什么愿意招。”
其他被捉进来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掏出一定银子,高高举在头顶上,大声叫道:“我们也愿意招,是有人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到处说丞相大人快死了,我们不要银子了,求你们不要打我们。”
白花花的银子被一锭一锭的收上来,那些人也被送到一边,免去了鞭打。
那些没有银子的人,纷纷大叫冤枉,谁也没想到,他们只是在大街上闲聊几句,也是触犯国法,一下就成阶下囚。
“我招,我招,是郁府的管家让我们这么做的。”
在连续的“严刑烤问”了几个人后,终于有人害怕牢卒手中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说出了一个名字。
其他人听到后,纷纷大声叫道:“对,就是郁府,就是郁府让我们这样做,他给了银子,只是花掉了而已。”
薄情、箫遥、甄英杰站大牢的门外,听到里面的叫声,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似是早就料到的。
薄情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太皇太后、郁府竟然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跟他们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箫谨天提醒她要以假乱真,只是所谓的以假乱真,不是假传言乱真传言,是以人乱人。
这些被捕的人当中,有被郁府收买的人,也有薄情的人,还有喜欢聊八卦的普通百姓。
无论是谁的人,只要当中有一人提到郁府,其他人为了免受刑罚之苦,自在跟着起哄。
再加上那一锭锭白花花的,从郁府偷出来的,有郁府印鉴的银子,郁府造谣生事,动乱国本就是铁证如山的事情。
翌日,箫谨天处置郁府的圣旨一下,天下一片哗然。
慈宁宫中,莲姑姑正给太皇太后捶腿,一宫女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太皇太后,不好了,不好了……”
莲姑姑一眼扫过去:“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宫女扑一下跪在地上道:“太皇太后,前朝刚传来消息,郁家造谣乱国,陛下下旨,查抄郁家,郁家上下明日在帝都广场当众处斩,以儆效尤。”
“什么?”
太皇太后猛的坐起身,盯着宫女一会儿,两眼一翻,整个人往后倒。
莲姑姑连忙扶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慈宁宫中乱成一团……
第二天,天空上,开始稀稀拉拉的飘起雪花。
这可是建立帝朝以来,陛下第一次下旨抄家灭族啊!
帝都广场上,一早就围满观看行刑的百姓,就连四周的酒楼窗口向着广场的雅间,昨日就被预订一空。
郁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其中包括襁褓中的婴儿,全都被押跪在广场上,像是认命了一般,全都跪在那邢台上一动不动,那怕是哭也是无声的哭,众人不禁有些奇怪。
他们哪里知道,箫谨天为了防止他们在刑场上乱说话,早就命人点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想叫,也叫不出。
“嫂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慕昭月站在窗口前,兴奋的叫道。
薄情没有回答慕昭月,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这种正是来自郁家三百多口人的安静。
跪在最前面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郁家的当家人,太皇太后的亲哥哥。
此时正抬头看着天,欲哭无泪,都梦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让人照太皇太后吩咐,散播几实话而已,就惹来灭门之灾,简直是没天理啊!
可惜,他叫不出来。
因为帝宫里那个天,不给他们申冤的机会。
就在围观的人群中,一名头发凌乱的,裹着一件破斗篷,连脸都被遮住大半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内露出一丝冰冷。
男子喃喃的道:“薄情,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封住别人的穴道,不让别人申冤,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看你怎么收场,看你怎么被千夫所指。
男子不顾别人的咒骂,用力挤到围观队伍的最前面,暗暗运内力,朝跪在刑台上的人,凌空弹去,刹时间,刑场响起了第一声喊冤声。
“冤枉……”
有了第一声,被封住穴位的人一愣,回过神后,马上大声叫冤。
刑场上喊冤声,哭喊声,瞬间响彻广场的天空,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监斩的甄英杰,一时措手不及。
郁家家主马上大声叫道:“我们是冤枉的……”
“我们没有散播谣言……”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
郁家主的儿子,郁家大爷也大声叫道:“若我们造谣,为什么要封住我等的穴道,不让我等哭喊,不让我等叫冤。但是,苍天有眼,看到我们郁家冤屈,让我等叫了出来……”
郁家二爷也大声的叫道:“若我们是造谣乱国,为什么不让丞相大人出来,只要他站出来,我们的谣言就不攻而破,为什么宁愿软禁禁丞相夫人,也不敢让丞相大人站出来,因为我们说的是事实,丞相大人就是昏迷不醒,丞相夫人不顾律法,擅自批阅公文……”
郁家主对苍天大声哭诉道:“国法不公啊,丞相夫人擅自批阅公文,欺君犯上不论罪,我们郁家,只是实话实说,却要承受灭门之灾,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郁家大爷的话一出,马上引起围观百姓们猜疑,再加郁家二爷一番义愤的话,再配合上郁家主的哭诉,百姓们开始有些动摇,纷纷议论起来。
“难怪他们一直无声哭喊,原来是被封了穴道。”
“难道谣言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不让人家喊冤?”
“就是,是不是谣言,丞相大人出来一站不就知道了。”
“……”
场面有些失控,甄英杰一拍惊堂木道:“肃静,郁家主,你还好意思喊冤,你造谣乱国,人证、物证俱全,可谓是铁证如山。天帝陛下岂能再容你等在刑场胡言乱语,扰乱民心,逼不得已封住你等的穴道……”
郁家大爷和二爷约好似的,齐声叫起来:“让丞相大人出来,当面对质,不然我等死不甘心。”
郁家主也叫道:“天帝陛下是非不明,草菅人命,郁家不服,天下百姓不服……”
“杀丞相夫人,匡正律法。”
“让丞相大人当众对质,不然郁家不服。”
“杀死丞相夫人,匡正律法……”
“……”
郁家喊冤、叫屈的声音,在广场连成一片。
郁家已经咬定箫谨天的弱点,只要慕昭明不现身,天下百姓就会相信他们的话,就会对朝廷的决策产生怀疑。
帝朝才刚刚建成,民心有多重要,他们郁家懂得的,他们就利用这一点,看箫谨天能拿他们怎么样。
薄情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由深深的锁起,郁家已经捏冷了朝廷、捏准了箫谨天的弱点。
以百姓的信念为威胁,煽动百姓为他们申冤,只要轻飏不现身,这次斩首示众就名不正,言不顺。
想到这里,薄情忽然站起身,缓缓走下出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