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沉思了片刻,又细细看了会挣扎不休的戒戒。当看到戒戒虽然仍挣扎个不停,可是动作却越来越轻弱,胡未赶紧将戒戒放到他咳出的那口鲜血旁,由着它去。
只是眼看戒戒就要吃到那滩血,胡未心中一动,又赶紧将它抓了回来。
随即他龇着牙忍着痛扯下了左手缠着的布条,他的左手也被烧成了条木炭一般,看起一片焦黑。
胡未愣了愣,随后竟强忍着痛,揭起左手手背上焦黑的皮肉来。
他手背上揭去了外面那层焦黑皮肉后,露出了鲜红的血肉来,随即胡未又狠心用力撕了一下,鲜血顿时汩汩流了出来。
胡未赶紧抓起戒戒,把它的脑袋凑到自己伤口前。
原本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吃东西的小家伙此时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料到胡未竟然会这么做。
“吃吧,小王八蛋……”胡未忍着痛,颤声说道。
戒戒抬头看了看胡未,朝胡未吱吱叫了一声,似乎还在犹疑中。
胡未暗自笑了笑,把手更凑近了些:“快吃吧,不想吃就算了。”
戒戒浑身轻颤了一下,而后缓缓爬到胡未手下,仰起头,用嘴接起胡未手上留下的鲜血来。
过了一两分钟,胡未手背上血口已经渐渐凝结了起来,也再无鲜血流下,胡未又咬着牙,狠狠撕了下边上的皮肉,弄出个新的血口子。
可是当他将手凑向戒戒时,却发现戒戒竟趴在那里没里动静。
胡未心中一惊,赶紧碰了碰它,又叫了几声戒戒。
戒戒抬起头,朝胡未呜呜叫了一声,然后又趴了回去。
胡未松了口气,又碰了碰它:“快吃吧。”
可惜小家伙却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吃了,身子也一点点蜷缩起来。
胡未忍不住骂了声娘,不过小家伙既然不想吃了,他也只好随它。
这时小家伙却又吱吱唧唧抑扬顿挫地叫了几声,听它的叫声,倒似在唱歌一般。
胡未愣了一下,而后疑惑道:“你想听歌?”
小家伙点了点头。
胡未轻笑了一声:“好吧,那我继续唱歌给你听。”
说完,胡未又给戒戒唱起歌来。
戒戒则趴在胡未怀里,脑袋随着胡未的歌声,有节奏地轻点着。
渐渐地,它停了下来,脑袋也耷拉了下去,两个黑黑的鼻孔里却发出了轻微地呼噜声。
胡未也感觉困意袭来,一点点滑了下去,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闻又进来看了看,看到胡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脸上尽是愁容。
到了清晨,胡未和戒戒差不多同时醒了过来,见到戒戒又要吃东西,胡未也是再次强忍着痛,撕开了手背上的皮肉。
不过这一次,他发现揭起那层皮肉时,竟似乎不再跟先前那么痛了,而且揭起来也容易了不少,揭开那层烧焦的皮肉后,他发现里面血肉表面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东西,好似一层新皮。
胡未好奇之下又忍着痛,揭开了手臂上的皮肉看了看,发现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显然他身上的伤正在快速的愈合中。
不过这伤口愈合的速度是大大出乎了胡未的意料。要知像胡未这种烧伤,在胡未原来那个世界,是一定得植皮才行。
只是胡未现在也没心思多去理会这些,反正这是好事。他拿了个碗,把碗磕成两半,然后割破手上新长出的那层皮肉,滴血给戒戒喝。
这一次,戒戒喝的血比以往要少了一些,随即便又叫胡未给它唱歌,然后在胡未的歌声中慢慢睡了过去。
虽然胡未不过睡了几个小时,但自我感觉精神很是不错,而且奇怪的是,他也一直没感觉到饿过,便一停不停地给戒戒哼起歌来。
他也不急着出去,反正肚子既然不饿,他也没想要吃什么东西,除了偶尔睡上一会,便是不停地给戒戒唱着歌。戒戒总共吃了三次血,之后便不要吃了,也没想要吃其它的东西,除了和着胡未的歌声叫上一阵,便是窝在胡未怀里睡觉。
不过它的伤势也是快速好转着。
其间空闻也来过多次,每次来的时候,戒戒正好都在睡觉,而胡未也忙着唱歌,一时没想到跟空闻说一下,所以空闻并不知道戒戒早已醒来过了。每次见到胡未抱着戒戒唱个不停,空闻也忍不住劝胡未不要再徒费精力,自己好好休息才是要紧,之后便唉声叹气地离去。
到了第三天中午,那空见终于带着了尘回来了,一路直奔胡未的院子。
到了胡未的院子里后,他们碰着了空闻,了尘面无表情地看了空闻一眼,神情冰冷,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空闻一脸苦涩,整个人都矮了下去,喃喃道:“首师大人,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也没想到……”
了尘却说道:“进去看看再说吧。”
说完,便丢下空闻,和空见走去了右边的临时卧房。
只是到了门口,他们听到屋里传来的胡未的歌声,那了尘和空见也不由脸色一变,转头疑惑地看向身后赶来的空闻。
“怎么回事?”了尘沉声问道。
空闻更显得有些紧张,擦了把脸,涩声说道:“小……戒戒把自己身上所有生机都传到无戒的身上了,所以无戒已经醒了过来,并且正在快速好转,可是戒戒它……”
了尘和空见脸色大变,愣在那里。过了一会,了尘深吸了口气,勉力恢复平静,推门走了进去。
只是走进屋里后,了尘和空见以及空闻却都瞪大了眼睛,傻在了那里。
他们发现胡未正站在地上,一边唱着歌,一边扭动着身子,而在他的肩上,则立着戒戒,也跟着胡未的歌声卖力地扭动着,摇晃着。
他们两个身上都还缠着布条,扭动的时候,身上还发出了细微的吱嘎声,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看去分明就像两个大小僵尸,正在忘我地跳着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