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低头嗅闻手中的香饼,气息温厚端靖,他说:“元容,这块香饼我想送人,有一人适合它的香味。”
曾元容用手帕接过香饼,轻轻一嗅,他闻来却觉味道甜美,笑语:“适合赠佳人。”
陈郁莞尔,取回香饼,放入木盒,心想阿剩可不是什么佳人。
两人继续收香饼,每一块都放入一只精美的香盒,这些香盒堆在桌上,已有八九盒之多。曾家殷富,家中买得到好香料,陈郁家是海商,自然也玩得起香。
“小郁,你闻闻这块香饼,味道甚是古怪,想来是我弄错了配方,不如弃掉。”
曾元容收到一块气味特殊的香饼,那味道让他皱眉,他不喜欢。他是个纤细的人,能从香气中联想到许多事物,这块香,就似一个危险的人物,散发令人不安的气息。
陈郁接过香饼,捧香轻闻,似有所想,他道:“像似蔷薇水的香气,但更浓烈些。”
“是如此。”曾元容恍然,还真像,闻起来怪,正因它的味道浓烈,很是强悍,而他们平日使用的都很清淡。
“丢弃可惜,不如赠予郑远涯。”陈郁将香饼还予曾元容,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觉得远涯可能合适。
“我做的香,为何要给一个蛮汉。”
曾元容说是这般说,还是将这块气味特殊的香饼装进木盒里,用的材料昂贵,不舍得随手丢弃。
其实曾元容不曾见过郑远涯,但他听说过这人的事迹,知晓他是海寇的儿子,打小在海船上跟粗鲁的水手们厮混,是个粗野,狂妄,刀不离身的人。
曾元容想:小郁性格真好,和郑远涯那样的人也能相处得来。
两人收好自制的香饼,从中选出一块燎烧,并取来各自的琴,在袅袅香气中弹奏。
美少年们相伴于香房,异香缭绕,琴声悠悠,倒也是让人浮想翩翩。
陈郁从曾元容这儿,不只学制香,也学弹琴。
从曾家离开,陈郁携带两块香饼,书童董宛抱着一张琴,主仆两人归家。
自从学会弹琴,陈郁在家也常弹奏,他虽然是商家子,但颇有些风雅气质。
花廊寂寥,空荡,琴声悠扬,带着淡淡的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