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几洲愠怒,目光似刃。
知晓惹火堂兄没什么好果子吃,赵几道转而与身边的美人说话,与她腻歪。其实他不怎么在意官船案给捅到皇帝那儿去,他们是天潢贵胄,皇帝的同宗,杀人都不用偿命,造反还给留全尸呢,贪点钱又怎么了。
“陈郁,他是不是与赵由晟很亲好?”赵几洲坐上交椅,立即有女子过来服侍,被他用嫌恶的眼色撵走。
“哈,就是他。”赵几道像似提起什么有趣的事,激动坐起身,“何止亲好,简直是他相好。”
赵几道这话有夸大,他也只是以前常见他们在一起,但宗子和商家子从来不亲近,由此他们的关系就显得特别怪异。
“朴王房派总出怪人,有断袖癖好。”赵几道发出一声怪笑,“我们要是把陈郁抓了,赵由晟还不得急死。”
便是赵由晟出谋划策,领着一群人到干办家翻找出官船账本,事情才这么难收拾。可恨赵由晟家防范严密,家中还有个武艺高强的章义,根本动不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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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端礼仍是终日在房中,伏案算账,六本官船账本,他已算好四本,而这些账本到他手里至今日也不过才三天。
就在账本到达陈端礼家的隔日,赵侍郎派出一名老仆,偷偷前往陈家传信,告知奚王一系的人已获知账本在陈家,需万般警惕。奚王房支做事肆无忌惮,也许会前来盗窃账本,或者如司理院那般纵火。
陈家的防范严密,宅中的仆从如云,而且陈端礼和陈郁不出门,陈繁即便出门,也会带上一众健仆。
陈家的日子很平静,以致城西百姓不知晓陈家正被人盯上。
为免夜长梦多,陈端礼将算好的账本交付赵侍郎,他自己手中只留两本,最多再花费两日,他便能算完,卸下重担。
陈郁能帮上父亲的地方很少,微不足道,但他一直陪伴在父亲身边。
他清楚这些账本对赵由晟他们很重要,也清楚自己家惹上了麻烦,而今跟倒宗正派的人上了同条船,唯有扳倒敌人,才能获得安全。
这些时日,附近时常有陌生的男子徘徊,但他们挨近不了陈家,也不敢。一旦靠近,便会被陈家仆人缉拿,可是有一群健仆执着武器守在正门后门呢。
在有惊无险中度过两日,最后两本官船账本被从陈家带出,送至赵侍郎手中,那是一个黑夜,陈家出现十数名宗子,还有数十名宗子家的仆从。
赵侍郎携带账本连夜前往海港搭船,赵宜春与他同行,巡检司的官兵受陈端礼所托,护送他们出泉州。
海船连夜出发,北上前往京城,借好风前去,抵达京城也不过数日。
这夜,陈郁留在家中,没跟随父亲到海港送行,虽然他清楚阿剩肯定会在送行的队伍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