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拿着吧!”一群村民们都是纷纷点头。
“阳平伯伯,我现在不走,而且,我也不缺银子。”方正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可是要说到银子,他现在真的不太愁。
“不走?怎么能不走,现在就走,趁着天黑了,赶紧走,从苍岭山上那条小路走,别走大路!”
“我真不走!”
“正直,别任性,阳平伯伯知道你有本事,可有本事归有本事,朝廷的军队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是啊是啊,村长说得对,正直,我们都是一些种庄嫁的,我们不怕死,可是,你有出息啊,现在又当了他们的供奉,不能就这样死了!”一群村民们同样劝道。
方正直真的有些无语。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和他们解释都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因为,在北山村的村民们眼中,朝廷,那就是真正的天。
不可围逆的天!
“走吧走吧!”
“我不走!”
“别任性,快走吧!”
“不走!”
“……”
方正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不走,也不知道村民们是何时散去的,他只知道他现在有点累,想好好的睡一觉。
要说服这些村民们离开,真是比打一场仗还要难。
入夜。
星光点缀。
秦雪莲坐在方正直的床边,小心的为方正直整理着身上的被子,而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脸愁容的方厚德。
“雪莲,要不然我们就把他给绑了吧?”
“你敢!这可是我的儿子,你敢绑他,我就跟你拼命!”秦雪莲一听,也马上展示出了内心中坚强的一面。
“可是……”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让他走,亲自劝他走!”秦雪莲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也再次泛起了泪水。
等了一年多,盼了一年多,梦了一年多。
儿子终于回来了,可是,作为母亲的她,却只能不停的劝着儿子离开,这种酸痛又有什么人可以理解。
……
北山村的夜,慢慢的静了下来。
可怀安县城,北漠五府,甚至炎京城,却完全震动了。
方正直在怀安县露面的事情,就像一枚爆开的巨大气浪一样,以一种袭卷之势,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着。
炎京城,东宫太子府中无数个花瓶被打破,接着,无数骑着快马的门客们也纷纷从各个府门中冲了出来。
除了东宫太子府。
端王府,左相府,镇国候府,也都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方正直回了怀安县!”
“而且,还去到了北山村!”
这个消息的威力绝对是巨大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消息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但是,整个怀安县都看到了。
又如何能有假?
“好大的胆子!”
“抓人!”
“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一个个声音在炎京城中回荡着,表达着他们的立场。
毕竟,自从一年前太子林天荣回到了炎京城,在整个朝廷中的势力已经几乎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就连一年前能与太子在朝廷上对局的端王也不得不退避其锋。
毕竟,南域一战,取得了空前绝后的胜利,而且,南域世子山凌一死,也等于南域的危机完全解决。
这样的功劳,再加上当朝太子的地位,也使得无数朝臣们纷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提前露出了自己的“忠贞之心”。
而太子林天荣自然也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军门,各州各府,一个一个势力建立,让朝臣们更加明确的肯定,这位当朝太子,不久之后必然成为天下之主!
……
……
在整个王朝都在涌动的时候,方正直却依旧没有离开北山村,至于秦雪莲的劝,方厚德的劝,张阳平的劝,村民们的劝,他依旧每日从早到晚的享受着。
当然了,享受多了,便也慢慢的应对自如了。
“好,吃完中饭就走!”
“行,等我吃完晚饭,吃完晚饭一定走。”
“这么晚了?明天早上再走吧,没事没事……”
方正直知道解释没有用,便使出一个拖字诀,无论怎么催,怎么劝,他都只是一个字应对,那就是拖。
三天后,清晨,阳光明媚。
张阳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方家小院的大门口,只不过,与往常相比,张阳平今日的表情明显急切了太多太多。
或者说,这是一种恐惧,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恐惧!
“不好啦,正直啊,快跑,来人了,好多的人,是军队,军队过来了,快点,赶紧从苍岭山上走!”张阳平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的喊着。
而在张阳平声音落下的一瞬间。
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张阳平的面前,那是一个罩在黑色斗笠下的女子,身上透着一股莫名气寒意。
“供奉大人正在休息。”女子看着张阳平,声音有些冰冷。
“我知道,可是……外面真的来人了,这几天我让人在村口五里处一直监视着,现在消息传到这里,恐怕已经不止三里了!”张阳平看着女子,他想绕过女子冲进去,可是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么,便只能解释。
“嗯,知道了。”女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还不叫上正直快跑?”张阳平一脸急切。
“供奉大人正在休息。”女子依旧冷淡。
“……”张阳平一瞬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睛转了转,终于也不再继续解释,而是往后退出一步:“正直啊,大军杀过来了,快跑啊,厚德,秦妹子,快让正直起来啊,你们想他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