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楚灵儿沉默了一会儿，撇嘴说道︰「你也说了，我不记得你说的话，正好说明我不爱你啊。你说爱我，有什么好稀罕的？说爱我的男人不计其数，想要追我的也多不胜数啊。我要是每个都必须喜欢，哪里爱得过来？」

「切……你怎么能拿那些人跟我比呢？你的歌迷们，对你的不是爱，是迷恋，不是真的感情。口口声声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可能明天就改为支持更加年轻地歌手了。就算喜欢你久一点，等他们成熟一点，也会放弃的。至於你的那些追求者，或者应该叫爱慕者才对。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不了解他、他不了解你，何来喜欢？他们不外乎是看上了你地美色，或者清纯，想要的是征服的心理快感或者肉欲……」

「干吗把别人说得那么不堪？」楚灵儿黛眉微皱，「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是最让人反感的行为。」

「好吧，」李伟杰点了点头，「我换一种方式来说。他们就算真的喜欢你，也不是喜欢你。」

楚灵儿不解。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矛盾，但事实正是如此。他们喜欢的只是楚灵儿。而不是你——楚飘飘。」

楚灵儿有点迷糊︰「楚灵儿不是我吗？楚飘飘就是楚灵儿啊！」

「楚灵儿是你的艺名，最初是你，但是现在。也已经是一个被放大了的形象。你的每一张专辑、每一部电影、每一次宣传活动，都会反应在楚灵儿的身上，无论是正面地还是负面的新闻，其反应都会加在这个形象上。所以说，楚灵儿已经不完全是你一个人。而是一个包装出来的形象。你明白吗？

就好像有个女主持人访问吴镇宇，开玩笑说怕看他地眼楮，说吴镇宇的眼楮很邪、很吓人。九十年代的任达华、吴镇宇、黄秋生、张耀扬。绝对给人四大恶人的感觉，就算那个时候的他们演文艺片，也摆脱不了别人心中黑社会反派地感觉，但是他们本人肯定不是这样。那些靠一部作品成名明星的更是。所以说，明星的艺名代表地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被不断充实、涂鸦过的形象。

他们喜欢的楚灵儿，可能是你塑造出来的清纯玉女形象，可能是你在某部电影里面的形象，或者听你歌之后幻想的形象。或者综合出来的形象。但是，楚飘飘，才是真实的你。我爱的不是大明星楚灵儿，我爱地是你——楚飘飘，我喜欢的是活生生的你，并不是喜欢你的肉体、也不是喜欢你的身份、也不是你的形象。」

李伟杰认真的说完，楚灵儿也沉默了，在思索着他的话。他也没有在强抱她，把她抱着放在床边，两个人一起在床边静静的坐着。

楚灵儿也没有什么反应，呆呆的坐着。此刻她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泛起了滔天大浪！

虚荣心，或者说荣誉感，谁都有，或多或少而已。楚灵儿虽然不是很狂热的想要当明星，也一直很冷静、很理智、比一般明星多一份平常心，但被楚岳领入行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年少成名，红了几年，当然也会享受鲜花、享受掌声、享受呐喊、享受粉丝的追捧。

现在听了李伟杰的一番话，她脑海里面的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地震。

楚灵儿不是我？楚灵儿是现实的我、加策划包装、加作品影响、加个人的幻想寄托……综合出来的一个半虚拟形象？楚飘飘才是我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让歌迷欢呼尖叫、让影迷看完讨论的都是楚灵儿，而不是我了…」

那我辛辛苦苦的工作，为的又是什么？把这个半虚拟的形象维持住？

我到底是什么？一个笼罩着光环的形象下的真实傀儡？我到底是在为谁而活？

他们喜欢的不是真实的‘我’，我又有什么好高兴的？负面报道批评的也不是真实的‘我’，我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

李伟杰本来只是想要说明他是了解真实楚飘飘的，跟一般远距离欣赏的人不同，没想到让楚灵儿感触如此之大。现在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混乱，赶紧摇了摇她。「飘飘，你怎么了？」

楚灵儿缓缓转头，痴痴的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去出家……」

李伟杰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了她，急促的说︰「你胡思乱想什么了？我刚才是随便乱说，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