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滚出去”

桑岚杏核眼圆瞪,指着大门,“流氓,滚”

我二话不说,抓起包就往外走。

“别走”

季雅云追上来拉住我,带着哭音说“岚岚,你别这样,你让大师帮帮我吧”

见她濒临崩溃,桑岚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会儿,猛一跺脚“行行行,听你的,让他给你看,行了吧”

回头又瞪着我“你要是装神弄鬼的占便宜,我饶不了你”

看得出,季雅云是真有点崩溃了,不等窗帘拉上,就开始解衣服。

我自觉的背过身,开始从包里往外掏要用的东西。

片刻,桑岚在背后冷冷的说“好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季雅云散发着晶莹光泽的洁白皮肤,还是一阵目眩。

我点了三根香,朝着四方拜了拜,把香插到了窗台上。

转过身,再看桑岚,那眼神,就跟我和她有杀父之仇似的。

我拿起一个小盒子走到沙发旁,打开盒盖,用手指蘸了一抹猩红的朱砂,开始在季雅云光滑的后背上画符。

符箓还差最后一笔,我犹豫着,有点下不去手。

“又怎么了”桑岚冷冷的问我。

我没理她,心一横,把最后一笔画了上去。

手指还没离开女人的后背,猛然间,鲜红的符箓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瞬间变成了焦黑的粉末,扑簌簌的往下落。

季雅云像是触电似的,身子开始猛烈的抖动,并且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味。

我差点被这味道熏的吐出来,连忙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味道”桑岚捂着口鼻干呕不止。

我顾不上回答她,拿起桌上的八卦镜向季雅云照去。

往镜子里一看,就见季雅云的身子被一团黑气包裹的严严实实,别说看不见附体的是什么了,就连她本人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忽然,季雅云一下子平静下来,背对着这边,一动也不动。

“小姨”桑岚喊了一声,想要上前。

“别过去”我赶紧拉住她,伸手往桌上摸。

一把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心里顿时一咯噔。

刚才我明明把驱邪的镇坛木拿了出来,和八卦镜放在一起的,这会儿居然不见了

“小姨”

听桑岚声音不对劲,抬眼一看,季雅云已经慢慢的把身子转了过来。

看清她的样子,我浑身的汗毛都戗了起来。

季雅云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脸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多天似的,没有半点血色。原本细致不可见的毛孔,此刻显得格外明显,就像是在白脸上生了一层细密的黑毛

桑岚本来想迎上去,这会儿吓得缩到我身边,抱着我的一条胳膊不住的发抖。

感觉柔软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咯着我的手臂,低头一看,就见桑岚的一只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红色的方木。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我又惊又怒,一把将镇坛木抢过来,猛地拍在桌上。

“啪”

响声震耳,季雅云身子明显一颤,本来麻木的脸顷刻间变得无比狰狞,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我沉着气,再次把镇坛木举起。

可就在我举起镇坛木的时候,季雅云两眼一翻,像是被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瘫倒在了地上。

见她好半天一动不动,我不禁长松了口气。

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麻木的双手,却感觉左手黏糊糊的,手感十分的不对。

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镇坛木上竟然龟裂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大,我的虎口也已撕裂,流的满手都是血。

“我小姨她她怎么了”桑岚带着哭音问。

“暂时没事了,帮她把衣服穿上吧。”

我抹了把冷汗,又看看染了血的镇坛木。

“我去厕所洗个手。”

我随手把镇坛木放在桌上,哪知刚一放下,镇坛木就无声的裂开,彻底碎了。

从厕所出来,桑岚已经帮季雅云套上了衣服。

我过去帮忙把还在昏迷的季雅云抱到沙发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看到窗台上的香,又不禁吃了一惊。

其中的一炷香烧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另外两炷却几乎要烧完了。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特么是真碰上硬茬了。

“你的手破了,我帮你包一下吧。”桑岚有点慌乱的拿了医药包过来。

“这点小伤还是包上吧。”

把血洗掉才发现,虎口撕裂的伤口竟非常严重,我可不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说回来,我记得刚才拍镇坛木用的力气不算太大啊,怎么手都震裂了。

桑岚边帮我上药,边讷讷的说“我刚才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我我就是紧张,不知不觉就”

“算了。”看着她绝美的面孔,有气也撒不出来。

“我小姨到底怎么了”

我揉着眉心说“真中邪了,而且缠着她的鬼是厉鬼。”

“厉鬼”

“我画符的朱砂里掺了雄鸡血,阴阳相生相克,把纠缠她的鬼给勾了出来。你看看外边的太阳,大白天的都敢出来,不是厉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