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哈出一口气,搓了搓手,他现在终于是真正的贴身男仆了,事情也逐渐变得多起来。
虽然嘴里说着累,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有什么不好。
城堡里多得是男仆想跟他一样累,只是没这个机会。
卡迪先去了埃布尔家,这些家里有人当过仆人,服侍过大人的人家应该能好说动。
埃布尔给卡迪接了水,卡迪也不喝,放到一边就把来意说了:“大人的意思是,你们愿意最好,不愿意也不强求,不过你家有四个人,还是挂到奴隶那边更划算。”
埃布尔有些纠结,还有疑虑。
卡迪就问:“你怕什么?”
埃布尔跟卡迪私下关系好,因此很直白地说:“大人在的时候我不担心,要是大人以后被调去其他地方了呢?有新的领主过来,我们就真成奴隶了。”
其他的领主和贵族可不会把奴隶当人。
当平民,至少还能在过不下去的时候离开。
卡迪点点头:“这个大人也跟我说了,如果大人要被调任,管家会在名册上把你们的名字划除。”
虽然圣院看似管得严,但是在没有信息化,交通不方便的现在,要做点手脚很简单。
比如划除一个人的名字,可以直接报死亡,这里的户籍管得并不严,只要池晏出一份文书,这个人就可以改名换姓,成为一个新的人。
但只有领主有这项权力。
文书不是人人都能写的。
必须要有领主的印章才能起作用。
埃布尔看着卡迪,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卡迪这时候又说:“你想想,以后你们家只交租,不交税,一年可以省下多少粮食?你还有个哥哥,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总要考虑结婚的事。”
埃布尔:“……但是成了奴隶……还有谁跟我结婚?”
卡迪眨眨眼:“怕什么?难道你身上还有奴隶的烙印吗?还跟以前一样,你们照样能出去行走,挣得食物和钱还是自己的。”
埃布尔小声说:“我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他一个人拿不了主意,成为奴隶的好处显而易见,但坏处也显而易见。
问题在于,一旦答应了,就没法反悔了。
卡迪也不强求,又跟埃布尔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人去了其他人家。
大多数人家也都表示自己要考虑。
只有两户人家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两户答应的爽快,是因为他们家里人多,而且不少人都丧失了劳动力,要么是年纪太小,要么是受过伤,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能做的事很少。
如果给圣院交税,他们的生活就会难过很多。
不过跟平民的纠结比起来,奴隶们的生活就简单了很多。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不用担心口粮,也不用担心挨打,偶尔也会跟同族聊天,甚至因为冬天白天短夜晚长,而成了好几对。
奴隶们的孩子现在并不用做重活,母亲挣到的食物足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如果知道父亲是谁,父亲也会养育幼童。
女地精去年生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刚刚学会走路,但走不了几步,翻身打滚和爬倒是都没有问题,女地精白天在纺线房里工作,孩子就放在旁边,有时候孩子的爸爸也会拿些食物过来。
纺线房里工作的绝大部分都是女人,女地精要去解手的时候,旁边的人就会帮她照看孩子。
这不是女地精第一次生孩子,她记得自己十年前似乎生过一个孩子,那时候她似乎只有十四岁,或者更小,孩子成功生了下来,但很快就死了。
她那时候懵懵懂懂,只觉得小孩都容易死。
女奴隶生的孩子,能活下来的很少,除非领主仁慈。
这是她第二次当母亲,却是她第一次知道当母亲是什么感觉。
女奴隶拒绝了好几个想晚上跟她一起睡觉的男奴,在这个孩子长大之前,她不准备再生孩子了,她想多干点活儿,比别人干得都多,这样就能在来年向管事申请自己建一间房子。
她可以和孩子一起住,好好把孩子养大。
就像……就像这世间任何一个普通母亲一样。
第53章
今年的冬天延续的时间更长,去年这个时候雪已经化了, 可今年不仅没化, 还下了几场冰雹,各个都有人拳头大小, 当时在屋外行走的人好些还被砸伤了,被砸伤的地方都留下了乌青。
幸好那个时候池晏没有出门走动,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依他现在的身子骨, 被砸几下, 估计得在床上躺一整天。
“我这个花纹有没有什么讲究?”池晏换衣服的时候低头看自己胸前的花纹。
自从爬到胸前之后,花纹就再也没有移动过位子, 池晏摸了一把自己的皮肤,触感跟没有花纹的皮肤没什么两样。
克莱斯特在一旁看着:“只是成年的标志而已。”
池晏“哦”了一声,然后十分庆幸地说:“幸好是黑的,换个颜色也太骚了。”
克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