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杜达提着自己的刀走过去,西拉正在用磨刀石打磨自己的刀锋。
杜达:“磨刀石借我用用。”
西拉点点头:“行,我马上就磨好了。”
杜达坐到西拉身边,她们身上都添了新伤,以前如果受了这样的伤,所有人都会觉得她们离死不远了,伤口马上就会化脓,然后化脓的地方越变越大,慢慢就不能走动,只能等死,但现在不一样,她们下了战场,就马上有医疗兵给她们治伤,用酒精给她们清洗伤口,再裹上伤药。
“就是酒味,但是更冲,听说是用麻酒做的。”西拉对杜达说,“要不是内娜说那酒不能喝,我真想试试看。”
杜达嘲笑她:“你没酒就不行?”
西拉:“酒太贵了!”
她们之前只敢去酒馆少少的喝一点,别说喝醉了,刚喝出个酒味就不敢继续喝了。
酒价现在比糖价还要高。
普通的麦酒倒是比庄园那边运过来的酒便宜,但没那么够劲。
“听说庄园的酒是蒸馏出来的。”西拉说着就馋。
杜达:“酒精也是蒸馏出来的,听说比喝的酒蒸馏的次数更多。”
她们俩互相看看。
西拉笑起来:“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喝一顿,就在家里喝,免得去酒馆喝多了耍酒疯还要被抓起来。”
杜达:“把内娜叫上吧,我看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内娜现在确实很忙,士兵修整的时候,医疗兵最忙。
她还饲养着蚂蚁,这种蚂蚁有像螃蟹钳子一样的口器,挨到人的时候就会咬上去,而且怎么也不会松开。
所以士兵伤口比较大,无法完全止血,需要缝合的时候,这种蚂蚁就会派上用场。
用镊子把蚂蚁夹起来,凑到伤口上,等蚂蚁咬上去以后立马用剪刀剪下来。
再用干净的棉布把伤口裹上,每天拆开来检查,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把它的整个脑袋弄掉。
这些蚂蚁对医疗队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财产,内娜能得到饲养蚂蚁的工作,在她看来是医疗队对自己的信任。
她有种被重视,被肯定的感觉,所以她每天背着重重的箱子,里面全是蚂蚁和泥土,她也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有人能肯定她,她的付出有回报,没有比这更好的嘉奖了。
“把他按住。”内娜一脑门的汗,对两个男性医疗兵说,“别让他动。”
医疗兵连忙按照内娜的指示把士兵按住,士兵一头冷汗,紧咬着压根,医疗兵有强行掰开他的下颌,给他塞了一根软木棍,免得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以前他们还会塞布,不过后来就不塞了,因为有士兵差点因为布团窒息而亡。
——他那时候没法用鼻子呼吸,嘴巴又被严丝合缝的堵上,要不是医疗兵发现了,把布团拉了出来,他可能没有死于战争,而是死于医疗兵的布团。
医疗兵一人按住士兵的肩膀,一人按住士兵的腿,他们力气很大,士兵绷紧了身体,终于动不了了。
内娜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带着的小巷子打开,然后从衣服的兜里掏出镊子,然后拿过一边的陶碗,里面是酒精和棉球。
她先用酒精给士兵清理伤口,士兵痛得全身肌肉都在发抖,身体不停的上下摆动挣扎。
清理好了之后,内娜就用镊子把蚂蚁夹出来,她不能用棉球给蚂蚁的钳子清理,那样蚂蚁就会直接咬上棉球,要放上很久,蚂蚁才会松开。
幸好这些蚂蚁都是医疗兵自己养的,养了好几代,它们所处的环境是干净的,沙土都是用的能找到的最干净的沙土,筛了几次之后在阳光下暴晒才能拿来用。
内娜把士兵腹部,伤口两边的皮肤挤压在靠拢,然后又找来一个医疗兵,让对方维持挤压的动作,自己则眼疾手快的把蚂蚁凑过去。
等蚂蚁咬上之后,就用剪刀剪下来。
就算蚂蚁被剪走了,它的口器依旧牢牢的扎在那。
内娜一晚上给十几个士兵处理好了伤口,累得不成人形。
“喝点水?”杜达把自己的水杯递给靠在墙角休息的内娜。
内娜接过来以后猛灌了一大口:“谢谢。”
杜达:“明天你还要继续忙?”
内娜点点头,抹了把汗,笑道:“你们打仗的时候其实我们还算轻松。”
毕竟那时候不会这么细致的治人,战场上需要节省时间。
而且他们这边受重伤的其实很少。
只有休息的时候,他们才会逐一治疗伤口,小伤也要细心的清理包扎,这就很忙了。
杜达揉了揉内娜的头:“你长大了。”
内娜“嘿嘿”笑道:“要不是我不像你们这么厉害,我就直接当女兵了。”
杜达:“当医疗兵也很厉害,就算不当兵,也很厉害。”
内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
杜达想了想:“快的话两三年,慢的话七八年,差不多就这个时间。”
内娜捧着脸:“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