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与孔夫子论道,名扬天下!(求订阅(2 / 2)

“既得利益者往往很难做到真正的共情,也做不到公心公行。”

“富人和掌权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穷人的处境和情绪,他们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饿死,既然吃不到粮食,那吃肉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会贫穷?把闲置的宅邸,租借出去,把闲置的马车让下人拉客,不就行了吗?”

“他们哪怕公心公行,天下为公,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那么惨!”

这话一出,孔夫子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苏澈的话语。

然而一旁,孔夫子的弟子们听到这些言语,纷纷变了脸色……

只听苏澈继续说道:

“尽管天下所有人都是连通的,但心不同,声不协,行不一,是碍心碍行的事。”

“您认为天子和君王,卿大夫,是天下大同的核心,您一直宣布您的使命是在这礼崩乐坏的社会中克己复礼,使天下重回盛世。”

“但我认为,真正的天下大同的道路,从不是复古,恰恰相反,是破而后立。”

“旧有的秩序无法维持,才会产生礼崩乐坏的情况,这段时间固然是糟糕的……”

“但天下大同理想只有经历长期痛苦的过程才能在短期实现。”

“礼崩乐坏,并非是天下的乱世,反而是天下的机会。”

“旧的秩序已经溃散,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那为什么还要去修复这秩序呢?”

“我认为与其复古复礼,还不如重建秩序,做到真正的破而后立。”

“我认为您宣扬的‘仁’、‘和’、‘德’、‘天下为公’,可能会对底层人产生精神上的奴役……”

这话一出,声若平地惊雷,原本晴空万里的屋外,迅速变得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至。

屋内烛火飘摇,原本还在静坐着的子路、冉有、子贡、子羔等人,一个个站了起来。

他们脸色铁青,一个个双眼瞪的滚圆,已经有人忍不住拔出随身佩戴的剑。

刷刷刷!

一群人纷纷拔剑,指向了苏澈。

“狂徒!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对谁说这些话!”

“狂妄,你懂什么儒,你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你是哪家学派的人?竟然敢在这里放肆!”

“竟敢如此诋毁儒学,其心可诛!”

他们质问着苏澈,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杀死在这里!

苏澈这一番话语,几乎将孔夫子此前这一生所做的一切全部否定。

甚至否定了整个儒学,这对於他的一众弟子而言,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这是何等的狂妄!

你是谁?一个低贱的庶人,孔夫子不嫌弃你粗鄙,将你放在身边听学,只是听了几日,竟然就敢说出这种话语,这真是无法无天了!简直没有任何道理!

孔子的学问是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这是他们认为让天下走向大同世界的唯一办法。

可苏澈却说这会成为天下普通百姓的枷锁,让他们成为精神上的奴隶……

这样的暴论,自然无法让他们接受!

他们死也不会承认,公心公行,人人仁爱,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样的美好憧憬,竟然会导致社会变得更加糟糕!

就像是说“只要人人充满爱”会导致世界灭亡一般,这是什么歪门邪道,什么奇怪言语!简直不可理喻!

这样的暴论,直接将他们激怒了!根本听不下去了!

实际上,这确实是苏澈“唯结果论”了。

因为历史会慢慢证明他是对的,所以他就直接以结果来反推这是错误的道路,别人怎么又怎么会接受呢?

这个时候的人,谁会知道大儒会慢慢变成贱儒、腐儒呢?

他们都是公心公行的大儒,是一心为天下的贤士。

苏澈这一番话,自然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

孔夫子正在皱眉听着苏澈的话呢,忽然听到自己的弟子怒骂,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奇怪的问着:“你们在做什么?”

“夫子……他……”子贡还想说什么,却被孔夫子再次打断。

“我问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孔夫子平静的问着。

“此人狂妄,我欲杀之!”子路说。

“这是想法与理念的斗争,你们却要动用刀剑,这是对我的侮辱?还是对这位先生的侮辱?如果你们要杀他的话,那就先杀我吧。”孔夫子平静的说道。

这话一出,一群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澈,随后原地坐下。

他们平时的性格并非如此,实在是因为苏澈这些话太过於石破天惊了,直接挑战了他们的底线,不发作那才怪了。

“还请先生继续说。”孔夫子转过头看向苏澈,微笑着说道。

苏澈能感受到孔夫子的真诚,他这一生的行为被直接否定,却并没有恼怒,而是让苏澈继续说下去,这是何等的气度?

苏澈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

“或许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些理念,这些学说,恐怕会慢慢成为统治者的工具,成为他们控制底层民众的手段。”

“您的本意是教化世人,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最终的结果往往会偏向另外一个结果。”

“我认为想要进步,就必须经过残酷的教训,克服一个个问题,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一个全新的社会理念,不同於以往。”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互相矛盾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不平衡。”

“所谓人定胜天,就是将一切的不平衡变为平衡,尽管后来又会从平衡到不平衡。”

“这是天道,也是人道。”

“可我们只要循环往复,不断持续,让每一次循环比上一次更高级,那一切就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不平衡是经常的,绝对的,平衡是暂时的,相对的。”

“一次次让不平衡归於平衡,最终的目的地,大约便是大同。”

苏澈说得很笼统,说得也很晦涩,一旁的几个弟子听得云里雾里,可听到平衡二字,便猜测原来这人是老子的学派,过来砸他们儒学的场子的!真是可恶!

然而孔圣人却是听懂了。

可正是听懂了,反而让他有些困惑……这到底是哪一派的学说呢?

平衡之道是老子的道,道德经第77章中说: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然而苏澈所说的平衡,却和老子的平衡,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老子讲究无为而治,他说的平衡和苏澈的平衡,可不是一个东西!

所以孔夫子也一时间不太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出自哪个学派?

孔子推崇天下为公,而苏澈这一番话的意思,却是“以人为本”,和孔子某些方面的言论不谋而合,这种理论虽然粗糙,但却为孔夫子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孔夫子开口问:“何为平衡?”

苏澈回答:“平衡即是综合平衡。”

“综合平衡?”孔夫子有些不理解:“这又是何解?”

苏澈继续说道:“诸侯与诸侯之间,卿大夫与卿大夫之间,士与士之间,民与民之间,都是不平衡的,因为不平衡是普遍的客观规律。”

“想要达到综合平衡,仅有理论还不够,还需要通过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变革,最终达到天下平衡。”

孔夫子:“……”

这是何等的志向?

让天下诸侯平衡,让天下卿大夫平衡,让天下士大夫平衡,让天下之民平衡,这比他的“天下为公”还要更难一些。

孔夫子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太难了,非一人之力、非一国之力,纵是霸主,也做不到这点,也无法做到这点,你又如何去做?如何能做到?”

这的确很难。

可苏澈也不是那些狂妄的毛头小子,敢说出这些话,他是有底气的。

他历经了三个世界,在三个世界中用不同的方法,让原本混乱的天下再次强盛,达到某种程度的“综合平衡”,尽管这种平衡不久之后依旧会被打破。

可问题是,世界上本就没有一劳永逸自动解决所有问题的制度。

能短暂的达到综合平衡,这已经是苏澈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种思想总结起来,然后传达下去。

让薪火永不息。

“此乃何人之道?”孔夫子看着苏澈,缓缓问道。

“此乃我之道。”苏澈说。

孔夫子又问:“你这学派,如何要做到这些?你这学派,核心又是什么?”

苏澈答:“无我利他,实事求是,对立统一!”

这话一出,孔夫子眉头紧皱,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全新世界的光景,仿佛已经进入其中,他喃喃说着:“无我利他,实事求是,我都能理解,对立统一,何解?”

苏澈答:“事物的矛盾法则,即对立统一的法则,是唯物辩证法的最根本的法则……”

这话旁边的弟子们没有理解,孔夫子却是一下听懂了。

他当真无愧於圣人之称,此刻点了点头说:“一便是二,二便是一?”

“正是如此。”苏澈点了点头。

“非常有趣的理论,有些老子的味道,但和他的那套理论又完全不同,能否详细和我说一说?”夫子笑着点了点头:“让我们坐而论道?”

“求之不得。”苏澈点了点头。

於是乎,苏澈和孔夫子开始了坐而论道。

苏澈详细说了自己的道。

他的道,有些是来自几千年后近现代人类文化思想的精髓,是伟人走过的道路,也是他历经三个世界总结出的经验,绝不是纸上空谈,泛泛而论。

孔夫子同样如此,他的道,虽然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可作为这个时代的圣人,他的道同样深不可测。

二人这一论道,便是七天七夜。

期间,无数大贤闻风而来,听二人论道。

弟子将二人的对话全部记下,并且流传下来。

这七天七夜,苏澈受益匪浅,圣人不愧是圣人,他的道得到了很大的完善,这让他更坚定了自己道路的想法。

而孔夫子同样也受到苏澈的影响,但他并没有全盘否定自己过去的道路,而是进行了修正。

孔夫子并没有悲观的认为自己的道不值一提,得到了苏澈的补充之后,反而更加乐观,那实事求是便很好用,稍微延伸一下,这不就是“知行合一”?

至於那“无我利他”,不就是他曾经说的“躬自厚而薄责於人”?

至於那对立统一,也和他的“己所不欲,毋施於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嗯……这个差得有点远,但可以修正一下。

在理论上,孔夫子得到了不少补充,这让他很开心。

七日过后,苏澈名声传天下,时有人称他为“范子”。

名声远播后,苏澈回到了家乡。

这个时候,楚国与邻国吴国产生了矛盾。

双方兵戎相见,大打出手。

发生战争的原因却很荒唐。

在吴国边境,有一座卑梁的小城。

而楚国这边,也有一座叫做锺离的小城。

卑梁城和锺离城比邻而居,但却因为分属不同国家,双方鸡犬之声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

有一天,锺离城和卑梁城内的两个女孩,因为同时在边境上的一棵桑树上采摘桑叶,产生了口角,然后扭打了起来。

等到这两个女子回到村子里,将这事情说了后,顿时引起了家里长辈的不满。

两家长辈大打出手,一时间不分上下。

两家人纷纷向村子里求援,消息传到村子里后,两个村子的人纷纷参战,直接变成了两个村子的械斗,在最终的混战中,有一个吴国人被楚国人打死了。

吴国卑梁城的人听说自己城池的人被锺离的人打死了,於是当地长官私自带领军队扫荡了锺离城,狠狠地报复了一把。

而楚国这边,锺离城被扫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国王都,楚王当即下令,出动楚国大军,直接攻占了吴国的卑梁城!拿下了这座边境小城!

吴国这边,得知卑梁城被攻陷之后,同样不甘示弱,同样派遣大军进攻楚国,不但夺回了卑梁城,还顺道攻陷了楚国的锺离城,以及重镇居巢。

两个采桑女的口角之争,直接引起了“世纪大战”,导致了“吴楚争霸”这个混乱时代的开始!

动乱开始后,苏澈这个底层出身的“范子”,却依旧没有收到楚国的橄榄枝,反而收到了吴王僚的邀请。吴王僚听说了范子与孔子坐而论道七天七夜,便邀请到国内担任上大夫这一职位。

苏澈接到了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哑然失笑,他,范蠡,竟然因为名声,收到了吴国的邀请?

他范蠡可是灭吴主谋啊!

苏澈原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勾践那小子,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实在是忘恩负义之辈,如此生性凉薄之辈,又有什么追随的必要呢?

所以,苏澈欣然答应了吴王僚的邀请,带着全家前往吴国当官去咯。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代,是没有“大一统”这一观念的。

千万不要认为苏澈这种行为是背叛生养自己的楚国,就是所谓叛国。

实际上,这种行为大概理解为“出省务工”差不多——难道你去其他省份打工,就是“叛省”吗?

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是如此,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情况。

毕竟无论是楚国,还是吴国,都不过是诸侯国而已,都属於周王朝!

和苏澈一起前往吴国的,还有伍子胥。

伍子胥之父伍奢是楚平王的太傅。

因受费无极谗害,被抓了起来,楚王要求伍奢的两个有才的儿子进宫,否则就杀死伍奢。

这摆明了是要将伍子胥家给全歼了,不留后患。

伍子胥的哥哥伍尚受孝道影响,甘愿进宫,就擒受死。

然而伍子胥却决定逃命,以后报仇雪恨,因为伍子胥的逃命,楚王将伍奢和伍尚直接给杀了。

父亲被杀,伍子胥立志要报仇雪恨,但他一个人如何能对抗强大的霸主楚国?

这个时候他将目光看向了吴国,跟着苏澈一起前往了吴国。

但和苏澈不同的是,接见他的不是吴王僚,而是吴国的公子光。

吴王寿梦生有四子:长子诸樊、次子余祭、三子夷昧、四子季劄。

公子光是诸樊的长子,吴王僚是夷昧的长子,二人是堂兄弟的关系。

吴王夷昧去世之前,他决意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弟弟季劄。

但季劄辞让,不愿登基,还远走晋国。

然后,吴国宫廷立了夷昧之子僚为吴王。

而公子光一直认为,王位既然传给季劄,那如果季劄辞让,那么这王位应该是自己的。

所以他对已经登基的吴王僚非常不满。

他主动显示自己的才能,多次率兵攻打楚国,取得了一些胜利。

公子光觉得,只有自己才能让吴国变得更加强大。

因此,他一方竭力扩充吴国的地盘,获取民心。

另一方面又在暗地里结交有才能的人,想通过他们的帮助,找机会杀掉吴王僚,夺取王位。

这里面就包括伍子胥。

伍子胥复仇心切,天天给给公子光讲述打楚国的好处,让他赶紧出兵。

公子光听后说:“胥之父兄为戮於楚,欲自报其仇耳。未见其利。”

意思就是说你爸被楚国砍了,你其实就为了你爸报仇而打仗而已,打楚国其实根本没有利益。

伍子胥听到后一是知道公子光看人很准,很聪明,二是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的野心很大,为了试探公子光,伍子胥给他介绍说:“我认识一个叫专诸的人,此人是个渔民,经常在太湖旁边钓鱼,他的炙鱼(烤鱼)很有特色,同时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擅长刺杀!”

公子光听了,顿时大喜过望!

这个年代,为了王位,‘兄友弟恭’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位叫专诸的人,便是后来刺杀吴王僚的刺客。

他将剑藏在鱼腹之中,用这一把剑杀死了吴王僚。

而这一把剑,便是大名鼎鼎的鱼肠剑!

当这一切的阴谋,逐步要开始的时候……

一个意外,或者说,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

苏澈找到了伍子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