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只怕有人能问君篱,他也会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随便逛逛吧,若是能遇见志同道合的人当做朋友,想必也是极好的。
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君篱一边踢了道儿上的一颗小石子,一边猛地摇了摇头。
不远处垂眸跪着一个容颜清秀的姑娘,一身布衣包裹在纤弱的身段上,身前竖了一块儿木牌,远远便窥见头上插了一株稻草,君篱眼神瞟过那里,下意识的一顿。
顾浅生:可不可以不要去!天杀的,是不是想酸死他!
然而君篱完全不可能听到顾浅生的声音,犹豫了两秒便抬脚直接朝着那道安静的身影走了过去。
那姑娘近看并没有让人惊艳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衣服上一块块的打着补丁,一双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垂在身前的双手手指上磨出了不知道多少茧子,俨然是一个平日劳作苦工的女子。
她身前的木牌也很简单,不过草草写了两个大字,卖身,字迹同这个姑娘一般,简洁而工整,不出挑,却让人觉得纯粹。
“哎,可怜啊。”偶尔有经过的人窥见她总会叹着气低头快速绕开,似乎对于这个女孩儿很是同情,却并没有人来接话问她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君篱显然是例外,他直接朝着那姑娘走了过去,“你卖身?”
那姑娘眼睛都未抬,“是。”
君篱弯着腰,眼睛却向着斜上方看去,思索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为什么啊?”
“我弟弟病了。”女人沉声回答道,也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君篱,“只要能治好我弟弟的病,那个人,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似乎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她咬着唇又低下头去。
这个人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他能救自己的弟弟么。
但是。
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吧。
那个少女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挣扎,但还是开了口,“只是我弟弟的病,似是会传染的,所有为我弟弟看过病的郎中,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她弟弟还活着,所以,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她现在这种无人问津的状态,很大的程度也是因为那些郎中的惨死,看这少年眼神干净,只怕是觉得好奇才会来跟她这个已经带上了不幸之女的名头的人搭话吧。
“你若是害怕,可以离我远些。”她可以再多在这里等等,等真正厉害的大能愿意救救她的弟弟。
顾浅生伸手想将君篱从旁拽开,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皱着眉。
这个姑娘才明显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其眉心黑气缭绕,整个人感受不出半点儿常人应有的气血气息,但是观其谈吐神色,均与常人无异。
怕他弟弟根本不是什么害病,而是发动了禁术,那些郎中只怕也是叫他弟弟吸食干净了生之气,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姑娘居然将实情跟君篱说了,倒是心眼不坏,只是,按照顾浅生对于君篱的了解,只怕他不是那么轻易会改变的,而且这姑娘明显提起了君篱的精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