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瑶眨巴着眼睛,心里突兀地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但,越琢磨,却越发觉得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来。
“奶奶,你是说,我爹那人竟打着我的旗号,寻上了迎客来大酒楼的东家,死缠烂打地跟人要了这盏宫灯回来?”
不待老夫人回话,傅佩瑶就忍不住地吐槽道:“奶奶,你说我爹这人是怎想的呢?”
“他这是觉得我被宫灯砸了个正着,差点就告别了这个世界,所以,为了避免以后我每每见到宫灯时,都无端地生出害怕惊惧等情绪,从而被那些暗地里摩拳抆掌地想要整死我的人给抓住软肋,而使出了这招‘以毒攻毒’的计策?”
“他也不怕一着不慎,用力过猛,不仅没能纠正我对宫灯的那些畏惧害怕等情绪,反而还因此而越发地惶恐不安,从此以后对宫灯都‘避之不及’?”
“到那时,我看他后悔都来不及!”
啧!
真是太看得起她啊!
也不想想,如今,她才是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小姑娘啊!
“你爹那人,确实有些不太靠谱。”
忍了又忍,末了,老夫人还是忍不住地撇撇嘴,眼角眉梢间满是对傅四爷的不满和恼怒,更打定了主意,等傅四爷回府后,一定要好生地教训教训傅四爷一番。
不然,往后,这样的情况,再来个两三次,那还得了?!
“别担心,回头,我教训他。”
“奶奶,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投胎成了你的孙女,你不知道……”
预想到傅四爷将遭受到极凄惨可怜场景的傅佩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张嘴更是像吃了几斤糖似的甜到了人心里,哄得老夫人再次乐开了怀。
……
就在此时,厚重的帘子被掀开了。
原本候在屋外的丫环,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说是探望县主。”
温馨热闹的气氛,嘎然而止。
老夫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看了眼敛了笑容,整个人都歪在椅子里,做出一幅颓丧无助模样的傅佩瑶,只觉得心里那些刚刚生出来的郁气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无奈。
“让她进来。”
在府外候了许久,终於等来消息的傅芷卉,从温暖如春的马车里走出来,哪怕身上披着厚厚的狐狸皮毛披风,捧着暖烘烘的手炉,也被车内室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给惊得激淋淋地打了个寒战。
入目所及,尽皆是假山流水,树木荫荫。
若非那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自己脸颊生疼生疼的,傅芷卉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仿若置身於郁郁葱葱森林里的地方,竟然是自己之前曾来过,却从未被自己放在心上,更不止一次心生嘲讽和讥诮的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