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傅芷卉心里就浮现诸多念头,更不知晓傅芷卉那独特来历的安国公夫人,轻抚衣袖上那繁复的纹路。
“外面那些话,不过是人云亦云,你可不要同那些愚蠢的人一样,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
一如既往地平淡。
嘲讽和讥诮这样的情绪,给予“郑家”这样的小家族,岂不是无端端无跌了身份?
“娘,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傅芷卉状若呢喃地问道,眼底的黯然和遗憾等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就更不用说旁边的安国公夫人了。
“真的?!”安国公夫人嗤笑一声,“其它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那郑家,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和胆子,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被人戳破谎言,沦为全天下的笑话!”
不错,这,才是这些年来,大唐一众底蕴深厚家族,并未拿“异军突起”的迎客来大酒楼当回事的最重要原因。
“隐世。”傅芷卉轻叹了口的气,很快,就将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动摇情绪给掐灭。
无论如何,既然,她已经做出决定,那么,不论前路有多少荆枣险阻,也必将无所畏惧地走到最后!
“小隐隐於野,大隐隐於世。”
“纸包不住火。”
“无风不起浪。”
傅芷卉每说一句话,安国公夫人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慎重一分,到最后,已是阴沉如水,就连身上也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森冷气息。
偏偏,此刻,傅芷卉竟还用一种喟叹般的语气,总结道:“娘,倘若,郑家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又怎敢无视太上皇和皇帝的命令,而每年只在迎客来大酒楼前悬挂一盏特制的欢庆元宵佳节的灯笼?!”
“那又怎么样?!”安国公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任凭嫋嫋的茶烟,遮挡住自己眼底的冷冽和狠毒,唯有那带上了淡淡森寒气息的话语,却清楚地传到了傅芷卉的耳里。
成了!
傅芷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此次,傅佩瑶之所以能获救,正是因为那位郑家子弟恰好在迎客来大酒楼用餐,无意中瞧见了这一幕,遂令身旁的护卫出手,才能毫发无伤地救下傅佩瑶。”
“毫发无伤”这四个字,傅芷卉特意加重了语气。
想也知道,做为一众长辈最为疼宠呵护看重的小姑娘,在元宵节这样一个热闹纷呈,却也容易出乱子的时节里出门,傅佩瑶身旁怎会没有武功高强的护卫?
但,那些护卫加起来,也不能在“千钧一发”的情况下,成功地救下傅佩瑶!
“回了傅府后,傅府就让人送了几车谢礼到迎客来大酒楼。”
“一直持续了近七天,直到,迎客来大酒楼的幕后东家回来,收下这些礼物的同时,还令迎客来大酒楼的於掌柜亲自前往傅府,送上了自己的一份回礼。”
“那又如何?”安国公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的不以为然,微眯的双眸却越发地晦涩难明起来。
为何,那样的“意外”,竟也没能收走傅佩瑶的一条小命?反还让傅府借此机会,与所谓的隐世家族牵扯上关系了?!
老天爷,何其不公!
“若我猜得没错,只怕,爷奶会想让傅佩瑶嫁入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