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逝去,很快,就到了六月中旬。 x
这期间,因“水泥”之故,一众朝臣忙得分身乏术,恨不能自己像孙悟空一样拥有“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
唯有安国公,不知为何,竟被人隐隐地排挤在外。偏偏,哪怕他使出浑身解数,耗费心机,也只打探到皇帝准备推行“新政”。
至於这新策是什么?又会给大唐王朝带来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国公通通不知道。
而,人在愁闷之下,就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抉择。
“或在沉默中湮没,或在沉默中”。
偏偏,平日里,安国公还素来装出一幅“儒雅俊美,风度翩翩,才高八斗”,是世家勳贵圈中难得一见的“不依靠祖萌,而纯粹凭自己奋斗到如今地位”的清流。
这样的清流人物,哪怕心里再如何地愤懑,也不能显露於人前。否则,岂不是明晃晃地让世人知晓,往日里故做高深模样的“臣”姿态,不过是他故意令人放出来的风声?!
如此一来,世人会如何非议安国公府?老安国公夫妻俩在边疆驻扎多年,依靠军功才袭来的爵位,又会碍了多少人的眼?
“墙倒众人推”,这样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安国公不希望,有朝一日,去了地下后,竟无颜见先祖!
那么,唯有寻外援。
这世间,最好的外援,莫过於姻亲。
比如,淮南王府和傅府。
若是以前,安国公定会想也不想,立即遣人备马,前往淮南王府,寻平日里和自己关系颇为亲近的淮南王帮忙。而,如今嘛?想起这段时间里,盛京大街巷那些和淮南王有关的流言蜚语,安国公又将心里的念头给掐灭,对着那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真得,不愿意求到自家四弟那儿去。
谁让他从来就瞧不起自诩“名士”,实则,不过是另一类“纨絝子”的傅四爷?甚至,这几十年来,明里暗里地算计四房一家子,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习惯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求到傅四爷面前去,真不会被如今行事越发浪荡不鞠的傅四爷给打出门来?
这一犹豫,就又是几天过去。
很快,就到了傅芷卉定下的“姐妹聚”赏花茶话宴的这一天。
傅府和安国公府虽都在内城,但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两府之间隔着好几条繁华的街道,乘坐马车,一路顺畅,也需要将近两刻锺。
於是,这日,被丫环婆子巧手妆扮一新的傅佩瑶,懒洋洋地倚在软塌里,偶尔拈起一块果脯磨牙,神情那叫一个轻松惬意,一也没将今日这场“鸿门宴”给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缓慢行驶的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只令傅佩瑶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朝前栽去。
幸而,穿越后,漫长的冬季里,宅在家里,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家闺秀生活的傅佩瑶,将之前学过,却因为忙碌的工作和生活而中断的瑜珈和健美操等锻炼身体的方法又延续了下来,不然,此刻,想要及时拽住嵌於马车内部的矮桌,从而稳住自己的身形,那还真不吝於“痴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