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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却说阿萝这边待穿戴整齐了,她便撒丫子往母亲正房跑去,跑过去的时候,却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丝佩正陪着一个大夫模样的男人离去,心里约莫知道,这是今日母亲请的大夫。

想到这里,她难免忐忑,想着敢情已经诊出来了?到底是病了,还是怀了身子?

近乡情更怯,提心吊胆一个夜晚,到了知道真相的时候,阿萝反而有些怕了。若是母亲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该如何是好?若是母亲真得怀了身子,这一胎能不能保住?分明记得,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母亲只有哥哥和她罢了,幷没有第三个孩儿。

胡思乱想着进了屋,就见母亲正安坐在榻旁,窍细柔媚的她,神色间有一丝异样。

听得珠帘响动,便抬头看过来。

阿萝微怔,她感到母亲的目光中带着思量。

心微微下沉,她小心挪蹭着来到榻旁,仰起小脸,低声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宁氏低头打量着女儿,却见女儿清亮的眼眸中是诚惶诚恐,她好像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这么多情愫装在那双单纯稚嫩的眸子里,让她看着於心不忍。

她先摒退了左右,待到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女儿了,才问道:「阿萝,告诉母亲,你是从小就能听到那种声音吗?」

阿萝自然是明白母亲所指爲何,老实地道:「幷没有,也是前些日子病了,醒过来后,恰巧旺财丢了,我不知怎么就听到了岛上的猫叫声。加上这次听到母亲腹中声响,不过第二次而已。」

宁氏神色稍缓,沉默了片刻后,终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竟已怀了三个月身孕,自己却不知。」

侯府里,每两个月都会有大夫过来给各房太太姑娘过脉的,也是巧了,上一次大夫来府里,她恰不在府中,就此错过了。

阿萝听闻,眸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真的?我要当姐姐了?」

她听到的,竟然是胎儿在腹中的心跳之声吗?

宁氏眸中却幷太多喜色,反而带着淡淡忧虑:「我怀了身孕一事,自然是会禀报老祖宗知晓,只是你听到胎儿心跳的事,可千万记得不可外传。」

阿萝连连点头:「母亲,这个我自然懂的。」

宁氏望着女儿掩饰不住的惊喜,知道女儿是真心替自己高兴,一时也是有几分感动,抬起手,想摸摸阿萝的鬓发,不过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

「你过几日要参加赏菊宴,可有所准备?」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萝顿时耷拉下脑袋:「能有什么准备,论起才情,几个姐妹中数我最差,又赶上病了一场,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求去了别丢人就是了。」

宁氏淡声道:「想我当年也是饱读诗书,不敢说学富五车,却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曾想,竟得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阿萝听得脸都红了,仔细想想,她后来活到十七岁出事前,好像也实在没什么可称道的,也不知道后来永瀚是怎么把她捧在手心,把她当做宝贝一般疼着宠着的?

忍不住把脑袋垂得更低了,小小声地道:「倒是女儿给母亲丢脸了。」

宁氏见她这羞涩可怜的小模样,难得竟然笑了下:「等用过早膳,我来看看你的字吧。」

「嗯……」

阿萝不敢说什么,低声答应着。

少卿之后,叶青川过来给母亲请安,乍见阿萝也在,倒是些许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一家三口难得一起用了个早膳。

早膳过了,叶青川要去读书,屋里便只留下了阿萝。

宁氏吩咐底下丫鬟准备了笔墨纸砚,自己写了一个字帖,让阿萝比着来临。

阿萝看那字迹,只觉得清隽舒雅,淡然如兰,不免心中暗暗惊叹,想着母亲当年才情传天下,果然不同一般。憾只憾哥哥天生眼盲,恨只恨自己是个不争气的,不能给母亲脸上争光。

宁氏低头望着女儿握笔练字,看了半响,最后忍不住轻轻蹙眉:「这字写出来软绵无力,盖因你手腕无力,如此下去,便是下再多功夫,也是枉然。」

阿萝脸红:「那怎么办?」

宁氏淡声问道:「往日练字,你学的什么?」

阿萝只觉得七岁时练字的情境太过遥远,哪里还记得当时是学着哪套笔法来练,仔细回想一番,才勉强道:「应是《九成宫》,还有碑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