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这一晚,阿萝和叶青萱说起踏青会的事儿, 叶青萱自然是颇爲期盼, 又在那里来回忐忑, 想着太子会不会去那踏青会,又想着太子会不会根本不记得她这么个人儿了?如此这般, 好生纠葛。
阿萝见了, 不免一叹,劝说道:「其实太子早有正妻,未必良配,若是踏青会上有其他合适的,未尝不可一试,我也和母亲提过,只说让她帮着看看,她自然会上心的。」
叶青萱听闻, 自是感激不尽:「伯母和三姐姐待我好,我自是记在心里,至於太子也好, 其他也好, 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 我也不敢强求。」
阿萝见此, 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当下拿出自己的梳妆匣子,翻箱倒柜的, 把各样首饰都折腾出来,看看给叶青萱装扮。
叶青萱看了,自是惊叹不已,同是叶家姐妹,她这些年,不知多少寒酸,哪里会有这么多珍稀别致首饰,心里不免泛酸,泛酸之余,看三姐姐对自己诚心相待,也是感激不尽。
正收拾着,叶青萱却见一物,不免纳罕:「这是什么?」
阿萝回首看过去,却是瞬间脸上火烫。
原来叶青萱无意中拿出的,正是昔年萧敬远送她的小红木锤子。
以前看到这物,无非是一会儿高兴萧敬远待自己之好,一会儿生气他言而无信弃自己而去,一会儿又觉得,他这个人原和自己没有关系。
经历了那晚之后,再看时,却是有了别样滋味。
原来早在自己幼时,自己就受过他的礼,还是这么精致用心的小玩意儿。
且这小玩意儿,一直和姑娘家私藏的首饰头面一起放着,倒像是把它当个宝贝似的。
这么一想,不免羞极,想着若是他知道了,怕是难免生出一些想法?
一时又记起曾经她还搂着这小红木锤子睡去,当下越发羞愧,那羞愧中又生出不知道多少别样遐思。
抱着个男人送的木锤子,那其中意味,实在是羞煞人也!
「三姐姐,你怎么了,脸做什么红?」叶青萱纳罕地望着阿萝,不明白她脸上怎么忽然跟涂了胭脂一样。
阿萝倏地抢过来那小红木锤子,咬着牙,直接扔到一旁去了:「没什么,这么个粗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放到姑娘家的头面盒子里,忒地碍眼,还是早早扔了吧!」
叶青萱见此,忙拾起来拿在手里:「姐姐,你瞧,这可不是粗糙玩意儿,这做工,精致得很,用的料子也是上等的檀木。你若不喜,给我可好。」
阿萝咬唇,看了眼小红木锤子。
她自己嫌弃埋汰还好,可是若说送给叶青萱,其实是不舍得的,宁愿给她其他金银头面,也不舍得这个。
不过忽而间,她想起那一晚情境,一时气血上涌,浑身燥热,便狠狠心道:「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既喜欢,拿去就是。」
叶青萱见此,喜不自胜,实在是这小红木锤子做得精致可人,虽不是什么金银,可是别有意趣,当下摩挲着爱不释手。
阿萝看叶青萱揽着那小红木锤子不放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是细究那不是滋味的原因,却是又羞愧难当。
当日阿萝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叶青萱兴致勃勃地挑选衣裳,她却是毫无心思,一直到了晚间时分,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不能入眠。
一时又记起那日萧敬远的种种,尚且记得,当时自己胡乱搪塞一番后,他那面无表情的神色,以及后来送回自己时的疏冷,不免猜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可是生着自己的气?
转念又一想,他凭什么生自己的气?
想当年,是谁,承诺了自己,却凭空把自己扔下,再也不管自己了。
自己当时又是怎么苦心婆口要他信自己,他却说,就是要成亲,才不会信自己!
好生一番冷漠模样!
阿萝就这么也一会儿羞愧不已,一会儿愤慨不平,一会儿又羞涩难当,万般心事在心头,干干地榻上熬了许久。
最后她脑中迷迷糊糊的,竟然有了个龌龊心思。
「我要不要去听听,他如今在做什么?」
「隔了这么远,怕是听不到吧?」
「总是要试试,也许能听到呢?」
纠结挣扎一番后,她终於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开始试图去探听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