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萝听闻,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真的?他回来了?」
「是。」萧敬远看着如水月光洒进她犹然带水的眸子,看着那里面折射出点点细碎光芒:「昨日才收到他一封书函,提起说最近些日子想着到处走走。」
「那,那,那——」岂不是哥哥的眼睛有救了?
阿萝最初的惊喜后,才想起人家神医说的是到处走走,不免有些担心:「他会来燕京城吗?若是不会来,那可以让我哥哥去找他?还有就是他那脾性,怕是有些古怪吧,会帮我哥哥治眼吗?七叔你既和他是至交好友,好歹帮着说句话吧!」
她一股脑地把自己心中的忧虑全都给倒了出来。
萧敬远定定地凝视着阿萝的眼眸,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光。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所怀疑,那如今便是确信无疑了。
小姑娘有个秘密,真得可以知道未来,知道一些常人不应该知道的事。
唇边溢出一丝叹息,他望着她,忽而道:「怎么这么傻呢?」
他是想着,自己轻易就看破了她的秘密,那么是不是别人也可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她竟然有这般能耐,别人又会怎么看待她?
可是阿萝却没想到其中的破绽,她当然不知道,早在她说出柯昌黎这个名字的时候,萧敬远已经对这件事起了疑心,以至於此时轻易地寻到了其中的破绽。
她一腔欢喜,却迎来了一句「这么傻」,当下那欢喜便无影无踪了,眼中转而升起了疑惑。
「我已经去信给柯神医,请他过来燕京城一趟。」萧敬远也明白自己一句话怕是吓到她了,连忙这么安抚。
「谢谢七叔。」听了这句话,顿时放心了,低头软声道。
得了恩惠的她,也早没了之前的气怒羞愤,反而是耷拉着脑袋,一脸乖巧地站在他面前,软软地喊着七叔。
这让萧敬远大爲受用。
可以说,自从那一日在街道上,亲自拦住了她,自从知道她在危难之际,想到的绝不是来找自己求救,而是去寻那什么三皇子,自从她竟然以爲可以用自己的身子来向自己换取出手相助,他日子一直过得幷不好。
一面是怒着她心里想嫁别人,根本不曾有自己,嫉恨失落绝望,再再啃噬着他;一面却又是气她轻易作践自己。
而更多的是,却又是恨着自己,想着她本是凄惶难当,一个小小姑娘,哪里来那么多心思,可不就是病急乱投医,自己当时的种种行径,简直是趁人之危。
这些日子来,种种心思,可以说是让萧敬远食不下咽,夜不能寝。
至於今晚,他跑来这里会她,亲手奉还那月事带,更是仿若疯了一般。
但是这一切疯狂难当啃心噬肺的痛苦,却在看到她低首乖巧的情状,却在听到她软软地唤着自己时,全都化爲乌有。
这一刻,萧敬远也彻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有个人,不知不觉,她就是长在了你心尖尖上,可以说她傻,也可以说她笨,更可以因她气怒难当,但是只需要她软软地叫你一声七叔,小心翼翼地瞥过来一眼,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满眼满心里都是她。
而阿萝呢,幷不知道萧敬远的心思已经转了这么多圈,她只是在说了谢谢后,却好久不见他回音,只听得他的呼吸声。
男人的呼吸声颇爲沉稳,一下一下,在她耳中回响。
开始幷没觉得有什么,后来便有些不自在起来,那种熟悉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她被笼罩其中,心里发慌,脸上发烫,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七叔……你还有事吗?」
小小声地试探着他,没有事,是不是可以走了?毕竟孤男寡女的,又是她的闺房……
而最关键的是,她在这种脸红心跳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下面仿佛呼啦啦又是一片湿润……
她这次的月事,看起来倒是比往常来得多。
「有事。」
只可惜,事不从人愿,阿萝盼着萧敬远走,萧敬远却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嗯?」他还有事?阿萝心里苦。
「有一句话,我终究要问你。」低沉沙哑的声音,却透着水一般的温柔,在月色中响起。
他终究是不死心,想问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