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这边萧敬远打横抱着怀中娇媚人儿,正要去榻上,就见闹洞房的来了。
他顿时脸上不太好看,挑挑眉,放下怀里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望着门扉处。
外面的人嘀嘀咕咕半响,终於鼓起勇气推开门,却惊见萧敬远一脸冷沉地站在门前,挡住了身后的新娘子。
几个年轻后生就那么傻楞楞地站在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冲过去「闹洞房」。
年轻后生的身后,萧永泽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望向了屋内。
明晃晃的烛光,好生耀眼,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那新娘一眼,只是别着脸,闷声道:「既是闹过了,还是赶紧回去交差吧!」
这一句话可是解救了傻站在门外的一众人,大家醒悟,纷纷点头:「对,闹过了,闹过了,走吧走吧,吃酒去了!」
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面下,大家慌忙退出去。
鲁嬷嬷见这「闹洞房」的人走了,松了口气,忙过去关上门。
而就在鲁嬷嬷关门的一刹那,阿萝无意间抬起头,却透过那即将关上的门,看到了一双迷茫疑惑的眸子。
那是萧永瀚,他原本是站在众人身后的,因众人走了,他却没动脚,於是阿萝便看到了他。
萧永瀚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中,茫然地望向屋内,望着站在萧敬远身后的阿萝,一脸的恍惚。
阿萝顿时怔在那里,她站在这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洞房里,在烛火摇曳中,隔着一个萧敬远的肩膀,隔着一道门槛的距离,望着她上辈子的新郎。
那萧永瀚的目光,时而遥远,时而逼近,朦胧中仿佛和上辈子那个人重叠,甚至有一瞬间,她几乎以爲,那就是上辈子那个疼她爱她的夫婿了。
可是这终究是一场烛火摇曳下的错觉,门最后终於关上了,视綫被隔绝,屋外的喧闹也逐渐散去,她依站在萧敬远身后,依然是萧敬远的新娘。
耳边响起萧敬远温柔宠溺的话:「小傻瓜,莫非真醉了?」
说着间,他还用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她醒过来,仰起脸,抿唇一笑:「七叔,抱抱。」
伸出胳膊,她环住了七叔的脖子,然后醉倒了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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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美人醉总算没有醉倒阿萝,她终於有了个清醒的洞房花烛夜,然而她幷不觉得这是一件愉快的事。
很疼,真得很疼,她没想到,这种事情可以这么疼。
事后她回想这件事,想了许久,终於领悟一个道理。
这种事情疼不疼,其实和尺寸关系很大。
有些人生来天赋异禀,她就会疼。
想明白这个的阿萝,倒是把萧敬远埋怨了好一番,当然这是后话。
只说这一晚,当洞房花烛夜该发生的事终於告一段落,她瘫软地趴在那里,眼里含着泪,委屈地望着他:「你太用力了!」
萧敬远的手轻轻穿过她潮湿柔软的发,低声笑,那笑里是无尽的满足。
他想了她好久,今日终於得偿所愿。
她真正是他的了。
以前他知道,却没真切体会,如今算是真正明白,爲什么只有经了洞房花烛夜,那女人才算是属自己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笨,这么傻。」他嘴里低声说她,胳膊却是越发把她揽紧了。
这么傻笨的女人,他放不下,只能搂在怀里,悉心呵护一辈子。
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的。
「你又弄疼我,又嫌弃我!」阿萝尽情地作姿态,像个小孩儿般偎依在他怀里撒娇。
刚刚他折腾了她,现在她得使尽浑身解数折腾他。
「哪里疼?」他低笑着问。
「这里疼,这里也疼,我浑身都疼!」
「好,我帮你揉。」说着间,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去,帮她揉捏。
「嗯嗯不要这里,啊,还是那里吧,别动别动——」於是洞房喜帐中,传来阿萝低叫声,传来阿萝惊呼声,传来阿萝气喘声,传来阿萝撒娇声……
洞房外的鲁嬷嬷偷听了半响,最后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我家姑娘年纪小,身子还没长好,这萧七爷怎么这么狠,观音菩萨保佑,可别伤到我家姑娘啊!」
——观音菩萨若是知道自己还要管着人家洞房事,估计玉净瓶都要失手落地了。
而洞房内的萧敬远就在那番揉捏中,摸到了一块玉。
他掏出来,看了眼,笑问阿萝:「你是一直贴身佩戴着?」
阿萝低头一看,却见这是之前萧敬远送给自己的那块玉,就是那个刻了「萝」自的玉。
当下终於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便娇声催促道:「你之前说过的,待到我成了你的妻,你便告诉我这块玉上爲什么刻着一个『萝』字,如今怎么还不告诉我?」
她可是爲了这件事辗转反侧,想了半响却不明白。
这里面一定有个缘由!
萧敬远收起笑,面上现出认真来。
「到底是爲什么?」她拉着他的胳膊,催问。
萧敬远瞥了她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阿萝顿时也收了笑,正经起来。
萧敬远招手示意:「这件事,却是不可对外人言,待我小声说给你听。」
阿萝点头,趴到他胸膛上,凑到他嘴边,支起耳朵来听。
「那块玉上的『萝』字是因爲——」萧敬远说到关键时,压低了声音,仅是阿萝能听到而已。
阿萝开始时还没多想,待到听了萧敬远这话,顿时惊到了。
任凭她怎么想,也万万想不到,竟是这个缘由。
抬起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敬远:「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