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楼上的士兵们也大受鼓舞,毕竟在暴风要塞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一个贵族中的贵族,竟然不分昼夜的站在队伍的最前线。
阿伦才刚出现在暴风城楼,左右两边岗哨上的卫兵立即行军礼致敬,阿伦随便举手挥了挥,以示回应,他迎着寒风打了个呵欠,心想这样美好的天气,本该和睡眠之神共同渡过的,但无奈事与愿违啊,这些该死的兽人……
他拉了拉衣领,把双手插进口袋里,就如往常一样,孤身一人沿着城楼巡视过去。
他路过的地方,士兵们都会站得分外笔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位从不需要警卫跟随的摄政王,这位神龙新的统帅,平常话不多,但明辨是非,对於下面的事务和种类纠纷,往往一眼看穿干坤,屡屡主持公道,他凌厉的眼神彷佛能将你的灵魂一眼看穿,这令理亏者往往在对面他时胆战心惊,但他又从不吝啬鼓舞的赞美,这又令表现出色者如沐春风。
职权伦已不知不觉融入到了暴风这个团体,以他特有的个人魅力,赢得了军方的敬意,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和爱戴。
城楼下兽人的叫骂又开始了,一个绿毛大头的兽人策马来到城楼下,咕噜呱啦的叫嚷了起来,基本是兽人语,偶尔掺杂几句发音不准的人类语,大意就是亲切问候反有人类的全家老幼,质疑城楼上那一个个脑袋里的勇气,有种就出城来决一雌雄……
等他骂得差不多了,就轮到暴风城楼上的人类叫骂兵出声了,叫骂内容大同小异,不过对像由人类变成兽人,当然,人类的词汇比兽人丰富,问候对方家人的形容词也自然多上许多。
这样的互相叫骂方式,已经持续好一段埋单了,双方统帅都没有动手的打算,那么叫骂就成为了维持士气的最好办法。
阿伦清楚的知道,潘多拉平原上的大军是用来牵制暴风正规军的,兽人真正锋锐的利器来自星云山脉,来自暴风要塞的身后。
他盯着城楼下那几个口沫飞扬的兽人,闷哼一声,下令道:「把他们射回去,真没规矩,最近几天是越走越近了。」
一阵箭雨过后,兽人叫骂兵们狼狈的逃回到己方阵营前沿,不过丝毫没有气馁,立即又重整旗鼓,重新挺直了腰,开始新一轮的叫骂。
阿伦不禁意兴阑珊的感叹:「多好的评议交流方式啊,相信大家在这段时间也学会不少兽语了台,不过可惜都是粗口呀……」
周围的人类士兵抿紧了嘴,谁也不敢在当值时间里擅自笑出声来。
阿伦从衣服里变出一大块面包,就这么坐在城楼的边缘上,一边用力的啃着他的第三顿早餐,一边以了望风景的心情,了望着兽人军容。
周围的士兵都不得不感叹这位摄政王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不是个魔术师,他可以从身上各个不同的位置充出不同的食物,最可怕的是他可以把这些食物逐一吞进肚子里,这们摄政王大人的胃容量怎么如此惊人啊……
当有的士兵甚至开始怀疑大人是不是对面的兽人乔装打扮混进来时,一个通讯兵从远奔近,在阿伦身边低声禀告:「报告大人,翩王凤雅烟求见,现正在城楼会议厅等候。」
凤雅玲登基后,凤雅烟作为前朝二公主,也被封王,王号字「翩」。
阿伦点点头,从城楼上慢慢站起,大大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原来在这里用餐是这么舒服的,可惜只吃了个半肚……」
有幸目睹他进食的士兵们,听到后半句话,差点站立不稳,这些份量才仅够摄政王的半肚啊……
阿伦留意到四周士兵们的神色变化,自学没有顾及他人感受,讪讪一笑,又将手插回口袋,变出一块犁牛干,一边啃着,一边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他心里默默分析:凤雅烟,一直接触不多,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她的眼眸,永远布满了烟云的雾气,充满了神秘。
五个月前,兽人刚刚出现在暴风城楼下,整个暴风军团人心惶惶之际,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毅然走出内宫,大胆来到暴风城楼上巡视,勇敢地直面兽人,每天从不间断,这一行动,给予了士兵们相当大的鼓舞和激励。
直到他和凤雅玲回到暴风,她便立即停止这一行为,恢复成过去深居简出的模样,由此看来,凤雅烟不但识大体,还懂进退……
前神龙将军、现兽人走狗的光海庭,曾经高度评价凤雅烟,评语犹在耳边——「一个幻术师,或许,还是阿兰斯大陆上最强的幻术师……雅烟根本不在乎平常人所在乎的权势金钱,她更喜欢研究一下虚无飘渺的理论,譬如时间,又譬如生命……」
这样一个女子,自己与她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太多的联系,今天她忽然主动拜访,所为何事呢?
暴风城楼上的会议厅,位於堡垒正东面城墙的内侧,庄严肃穆,装饰朴素,富有古东方气息。
因为东线常年无战事,这里本已荒废之年,最近阿伦进驻暴风要塞后,便命人打扫此处,成为了他召开临时会议和接待来客的地方。
当阿伦快步走进会议厅时,凤雅烟正背向他,观看着一幅墙壁上的挂画,彷佛是因为看得太过专注,阿伦的到来也没令她分神回望。
阿伦也无意打破油墨,静静走到她身旁一侧,凤雅烟的美丽仍往夕任何一刻,惊艳绝伦,一身东方仕女服,素白无瑕,此时那对弯弯黛眉正轻轻的靠拢在一块,似正思考着某个难以解答的难题。
在这份如烟云一般的气质面前,外面一张张丑陋的兽人面目,彷佛也遥远了许多。
阿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挂画恐怕已久历千年,尽管曾用魔法药水加固,但纸张已微微发黄,纸张本身,就已写满了历史的唏嘘感,画面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之处,那是千年前第一次兽人战争中,当时神龙君主率领着军士,将兽人驱赶出人类的国土。
画面感甚是大气激昂,但相类似的画,在神龙随便哪条大街小巷就买到一大捆,所以阿伦从来没有特别留意过它。
「哦?摄政王大人,你来了!」凤雅烟终於发觉到阿伦的存在,从思考中跳出来,侧过身向阿伦微笑行礼。
阿伦连忙回礼,应道:「祖宾向翩王问好!」
他见凤雅烟的目光再次游移向那古老的挂画,忍不住好奇的问:「翩王,这画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他心中一动,忽然压低了声音,「难道……是一个太古时代的宝藏?」
话出口,阿伦就觉一阵热血上涌,民间故事里的奇遇常常就是在这毫无意识中获得,一幅平凡无奇的挂画竟隐藏惊人秘密,一个太古宝藏重见天日,传说中的重金属武器再临人间,对准兽人大军,「轰——」的一下巨响,箅人灰飞烟灭,整个世界清静,战争也结束,人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涯……
对於阿伦这个忽然非常的奇怪问题,凤雅烟忍不住笑了笑,说:「当然不是,这是千年前贤皇帝亲笑所画的画卷罢了……」
阿伦失望的「哦」了一声,也细心的看了看,认同道:「怪不得那主人翁那么英伟,原来是贤皇这他老人家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