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谁更变态
上官瑀琼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头,看了一眼不留一点痕迹的山林:「放他们离开。离开尘世是吧?」
也就周家族人才会这么白痴的以为玉蔚儿说的是放他们离开山林。
唉......
算了,认人不清的不仅仅是周家人,她不也是没有看清楚吗?
玉蔚儿对於上官瑀琼的话只是笑笑,并没有发表意见,这个时候说与不说根本就没有意义。看了看周围焦黑的土地,感慨着:「魔法师的力量果然够强。十四级的魔法师使出来的魔法攻击竟然可以殃及方圆十里。」
「方圆十里?」上官瑀琼左右看了看,明明这里焦黑的土地连二十米都不到,怎么会是方圆十里?
玉蔚儿看出了上官瑀琼眼中的疑感,笑着道:「总不好让这里的事情弄得太大,将他的力量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罢了。」
「你身体没事吗?」上官瑀琼的一句话,引得玉蔚儿侧目。
黑如深潭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上官瑀琼,良久,将手按在上官瑀琼的肩上:「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她要问的问题不是很多吗?
比如,他到底是谁,没有魔力的他是怎么接下周延海的攻击的,诡异又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还有,他怎么将周延海的力量攻击压制在二十米内的。
他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会被人挟持,为什么还会受伤,又是为什么一次一次那么危急的关头不救她。
这些不都是她应该问的吗?
为什么她不问?
看着上官瑀琼不解的眨眼,似是不明白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能问吗?」轻皱的黛眉,是深深的疑惑。
玉蔚儿轻叹一声,好笑的敲敲上官瑀琼的头:「真是一个笨女人。」嘴里在笑着她,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疑惑的表情消失,眼神开始发冷,上官瑀琼不满的皱眉:「我才不笨!」她要是笨了怎么给她父母报仇!
「我以前的力量因为某些原因被封印了,刚才是碰巧冲开。」玉蔚儿看着上官瑀琼冷漠下来的表情笑弯了眼眸,这个上官真是孩子气。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不会有副作用,不会被反噬?」上官瑀琼一听,唇角不经意的翘引起来,反手抓住玉蔚儿的胳膊,「也就说,你不会有问题?」
「对,没有问题。」玉蔚儿眸色加深,盈满了温暖。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
不知道为什么,鼻间竟有些酸涩。
突然手臂用力,反手将上官瑀琼拉入怀中。突然的拥抱让上官瑀琼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挣扎着,奈何玉蔚儿的手臂圈得很紧很紧彷佛要将她揉入骨髓中似的。
这是一种霸道又占有的拥抱,脖颈间暖暖的,那是玉蔚儿灼热的气息。
脸上有些微烫,动了几下没有挣扎开也就不去浪费那个力气,只好任由玉蔚儿将她紧紧的抱着,感受着那羞涩的甜蜜。
用力的搂着怀中外表冷漠的女人,玉蔚儿仰头望天,心底轻叹一声,主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命中注定吗?
只有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才会解开力量的封印。
眼眸轻眯,遥望着虚空,似乎是想从那一片虚无的天空中看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一个女人,有一个处处为他打算的女人。
一如......不是家人更胜家人的女人。
低头,轻轻的摩挲着上官瑀琼的长发,感受着那丝滑的质感。他本不是一个冲钝的人,对於爱意更是明了,以前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突然转变的心意。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上官的感觉已经变了。在她做出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他要是再不承认,自己岂不成了璇那样冲钝的人?
轻笑一声,好了,他找到了他命中的人,主人应该放心了。
而他以后的人生也会更加的缤纷多彩。
「回去吧。」玉蔚儿收回纷乱心绪,低头在上官瑀琼耳边轻轻的说道。沉了几秒,没有人答话,怀中的人更是连点反应都没有给他。
玉蔚儿奇怪的将上官瑀琼拉离自己,无奈的苦笑着:「上官,你竟然这样都能睡着。」好笑的摇摇头,想到这几日上官瑀琼在他的身边守着,根本就没有怎么合眼,也难怪在知道他没事之后,心情放松下会熟睡。
爱怜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有些可惜的看着马车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一片,马车早就被分解干净。马匹也在周延海力量爆发的时候跑走了,如今他只好靠着自己两条腿走回去了。
这一觉,上官瑀琼睡得十分的舒服。就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感受不到丝毫的重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於放松状态。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觉太舒服,舒服到她都不想再起来。
「上官、上官......」轻轻的声音在呼唤着她,上官瑀琼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要挥散那恼人的声音。讨厌的家伙,搅人好梦!
「上官、别睡了,时候不早了......」这次不仅是声音,而且还在轻轻的推动着她,势要将她叫醒不可。
可恶!
被搅了好梦的上官瑀琼脾气很不好,手极其自然的往脑后一摸,拔下银簪对着声音的源头刺去,快而且狠!
一下刺出,上官瑀琼才突然记起,那个声音的主人、声音的主人......不就是蔚儿?
猛地住手,霍地睁开双眼,睡意立刻被惊散。
银簪离玉蔚儿的咽喉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银簪下,玉蔚儿好笑的盯着那锐利的银簪:「上官,还没睡醒就想谋杀亲夫?」
「什么亲夫?」上官瑀琼心中的惊骇全都因玉蔚儿这句调侃生出的羞涩压下,讪讪的收回银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玉蔚儿,「没伤到你吧?」
「还好,我命大。」玉蔚儿轻笑着,扶着上官瑀琼坐起来,还体贴的在她身后放上柔软的枕头,「睡得还好吗?」
「嗯。」上官瑀琼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很舒服。」
「当然舒服了,你都睡了快三天了。」玉蔚儿轻笑着,毫不意外的看见上官瑀琼呆滞的表情。
「三天?」上官瑀琼大惊失色,急急的说道,「你怎么不叫我起来。」说着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玉蔚儿按住上官瑀琼,不让她行动,刚刚才睡醒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以就下地走动。
「周家的余孽,城中的事情没有交待,还有......」上官瑀琼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奇怪的在心里嘀咕着,蔚儿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周家的名单已经交给齐皓逸,他为了自己的失误在尽力的弥补。」玉蔚儿说得轻描淡写,听得上官瑀琼一阵的冒冷汗。
玉蔚儿看出上官瑀琼有些异常,关心的轻声问着:「怎么了?」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上官瑀琼斜睨着玉蔚儿,「我真是瞎了眼,你柔弱、你善良?」
知道齐皓逸在东星城有自己的秘密势力,借着他的失误产生的愧疚正好全力以赴的动用他的势力去把周家的眼线挖出来。
好一个借力打力!
「我做的不对?」玉蔚儿挑眉笑道。
「妖孽。」上官瑀琼无力的低吟一声,玉蔚儿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妖孽?」玉蔚儿眼神复杂的打量着上官瑀琼,她不应该能看的出来他不是人吧。压下心里的忐忑,温柔的笑着,「随便叫人妖孽可是很失礼的事。」
上官瑀琼表情古怪的瞥了玉蔚儿一眼:「心机如此重的事情你都来了,利用齐皓逸的愧疚,充分压搾他的价值,这种事情......」
玉蔚儿一听与他的身份无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一个非人类的。「这种事情要是你做,难道会是另外的方法?」好奇的看着上官瑀琼,她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价值充分利用,她应该也会选择这条路。
「没错,我也会这么做。」上官瑀琼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本来她回城之后就是要找齐皓逸来对付周家隐藏的眼线。
「只是......」官瑀琼看着玉蔚儿,无奈的摇头,「我没有想到你能如此无辜的用一副无害的表情,把这件事情做了。」
要是她至少还会顶着一张冷漠的脸,无非就是让人说她冷血无情、工於心计。
玉蔚儿轻笑出声,摊了摊双手:「这个问题我也弄不清楚。」站起身来,揉了揉上官瑀琼的头发,「我去给你把粥拿来,睡了这么久除了喝水你都没有进食。等我一会儿。」说着,转身离开。
上官瑀琼凝视着玉蔚儿离开的背影,眉头慢慢的皱引起来。怎么觉得蔚儿有些变化,似乎是开朗了许多,像是什么事情想通了。
他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不过,好在,那困扰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春风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嘛。
当玉蔚儿端着热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上官瑀琼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平静的脸上竟然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淡很淡,却是实实在在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宁,不由自主的也轻轻的勾起一抹笑意,走了过去,轻声道:「在笑什么?」
上官瑀琼缓缓睁开眼眸,收起笑意:「没笑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她在想他,这还不糗死?
「先把粥喝了。」玉蔚儿将碗递给上官瑀琼,知道以她的性子,要是让人喂她,是绝对不习惯的。看着她接过碗慢慢的喝着,顺便将这几日东星城的事情讲给她听,「周家暗藏的眼线应该是被齐皓逸清理干净。庄尚祥不反对你做城主,姚家表面上十分支持你。」
「他们有什么条件?」上官瑀琼咽下温粥,看了一眼玉蔚儿,「还是拿我没有魔力这件事情当理由是吧?」
不反对并不代表赞同,姚家更不可能是百分百的支持她,怎么说,她与姚家之间还有着血仇。表面的支持,无非就是在找机会来对付她。
玉蔚儿点点头,暗赞一声,无论到了什么情况,上官都能清楚的掌握形势:「他们觉得没有魔力就做他们的城主,他们没有安全感。」声音顿了顿,低叱着,「一看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官,只要将这些势力拿下来并不是难事。」玉蔚儿笑道,「我们也有暗中势力,陈家商行。这个生意遍布迪旭世界的陈家商行就是我们最好的筹码,只要与他们合作想要控制一个城池根本就不是难事。」
「不。」上官瑀琼摇了摇头,否决了玉蔚儿的提议,将空碗递给玉蔚儿,「陈家要做我们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动用。」
做杀手这么多年安然无恙,不仅是靠着她过硬的身手,更是因为她凡事都留好了退路。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把庄尚祥的势力突破?」玉蔚儿想了想一个计划立刻在他脑海中形成,「也很简单,将东星城所有小势力全部拉拢控制。姚家还要名义上支持你,自然不会做什么妨碍你的事情,目前姚家注重的是家族利益。如此一来,庄尚祥就再无同盟,要吞并他们就轻而易举。」
「我考虑考虑,要计划周详,稍后与齐皓逸商议商议。毕竟东星城他比我们熟得多。」上官瑀琼附和着。
「东......」玉蔚儿刚要说话,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丫头,听说最近你过得挺精彩的!」
「你回来看我热闹的?」上官瑀琼根本就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邵彬那个老家伙。能随意出入东星城而不惊动任何人也只有一身秘密的他。
「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想想我是被谁支出去办事的?可怜我一个老人家,一脚都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被没良心的后辈支使来支使去的,世上还有天理吗?」邵彬立刻在旁边扮演开了可怜老人的形象,只不过他那神采奕奕的样子,跟垂暮老人的形象一点都挂不上钩。
「天理?天理是什么东西?」上官璃琼侧首不屑的斜睨着邵彬,「你跟我谈天理,你怎么不去跟太阳商量商量,它能不能从西边升起来?」
一句话把邵彬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两只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上官瑀琼,半晌,啪的一拍双手,大叫一声:「好!有性格!我就喜欢这样有性格的人!丫头,你对我的胃口!」
一旁的玉蔚儿脚下一滑,差点没捧倒。无力的扶着额头,无奈的笑着,这都是什么人啊?
「无聊。」上官瑀琼无奈的翻个白眼。
「丫头,听说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邵彬看着上官瑀琼疲惫的神情,摸出一颗药丸塞给她,「看看,睡了这么多天还是这个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感性的话从邵彬嘴里说出来,出奇的诡异。
他会关心人吗?
「你不好好保重,那些大自然的宝物不就是糟蹋了吗?」邵彬最后补充一句话,让上官瑀琼放心下来,还好,这个老家伙出去一趟没有受什么刺激。这样贪婪的样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一老一少的对话,让玉蔚儿无奈轻笑。
「蔚儿,我想看看最近东星城的情况,帮我从书房拿最近的东西给我看。」上官瑀琼握着邵彬硬塞给她的药丸,回头对着玉蔚儿说道。
「好。」玉蔚儿点头,听话的离开。
房门关上,确定玉蔚儿走远了,邵彬才出声:「特意支开他做什么?」
上官瑀琼握了握拳,霍地起身。撩起衣服下摆跪倒在邵彬面前,郑重的表情,突然的动作吓了邵彬一跳:「你干什么?」
「你的话还算数吧?」上官瑀琼定定的注视着邵彬,脸上是极其认真的神情。
邵彬凝视着眼前的上官偶琼,收起了嬉笑的心态,正色道:「当然。」说罢,往椅子上一坐,雄姿英发与平日他的懒散形成天壤之别。
恭恭敬敬的叩首,做足了拜师之礼,上官瑀琼肃然而拜,开口尊声:「师父。」
邵彬颔首,双目一扫往日的萎靡之色,神采荚奕:「上官,你要知道,只要成了我的弟子必然要努力修炼。无论你天赋多高,为师都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松懈,坚持不下来到时可别怪为师不留情面。」
上官瑀琼郑重点头:「是。」
「起来吧。」邵彬眼露温柔,说实话,他还是从心里喜欢这个倔强的丫头的。
「先把药吃了,不然都该被你捏坏了。」邵彬打趣的说道,那颗药丸在上官瑀琼手里捏来捏去,可见她心里有多么的挣扎。
上官瑀琼目光一转,淡笑着将手中的药丸扔进嘴里,化为一股甘甜的药香顺喉而下,药才入腹药效立刻发挥作用,身上的疲劳感被消除。端起茶杯,喝口水润润喉,也好助药力更快的发挥。
「因为玉蔚儿。」邵彬的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上官瑀琼的剧烈咳嗽,一口茶水还没有咽下,差点喷了出来,好在上官瑀琼控制得好,才不至於出丑。
「有这么明显吗?」上官瑀琼放下茶杯,掏出手帕抆了抆唇角的水渍。
邵彬但笑不语,只是用他那看尽世间沧桑的眼眸盯着上官瑀琼,眼中全是了然,彷佛看尽了上官瑀琼的心思。
「以前的我太执着了,从心里排斥魔力。从今天开始我不会了。」上官瑀琼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只有她心里知道,魔力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那是她母亲世界的东西,正是因为魔力她父母的婚姻才会成为禁忌,成为他们死亡的导火索。
这么多年来,她苦修身手,哪怕是伤痕累累,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边缘挣扎,她都没有想过要去启动身体内遗传自母亲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