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伊兰脸上依然有些担忧宋晓晓等人，周衍知道，她这是在念旧情。

先前，宋晓晓等人受到苦难磨砺固然大快人心，但听到她们痛苦的呻吟，伊兰也有些纠结了。

她徘徊在周衍身前不远没有离去，便是犹豫，要不要再帮忙说说情。

“其实，你看，她们自己也都认命了，不是吗？”

周衍淡然一笑，说道。

“认命……”伊兰有些发怔。

周衍轻叹一声，道：“是啊，认命，我就是让她们学会认命。有时候，不认命，会被人认为是反抗命运的天才人物；但有时候，不认命而想反抗，那就是死路一条，就好像是现在。”

“她们痛苦，饱经折磨，却照样的活下去了，并在为之屈服，这说明她们已经低下了高傲的头。我虽然有一点打击她们的意思，但事实上确实也需要有人效力，帮忙办事。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们要是阳奉阴违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空间节点找到一次可以，找到两次也不难，但是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再被破坏，第三次就不仅仅是艰难了。所以我这么做，是防范于未然，明白了吗？”

周衍见伊兰依然如此为宋晓晓着想，不由心中暗叹伊兰讲情义，因而解释了部分原因。

伊兰听完，终于不再说情。

而此时，古老的大阵，开始出现了更多的形态。

这个时候，周衍也开始真正的忙碌了起来，他也没有再真正的去找她们的麻烦，而是真的以太初符文开始凝练古阵各方阵基，将一切布置妥当。

时间，也就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不断的流逝。

……

“嗡——”

流光飞转，空间震荡。

一座古朴而大气的古阵再次凌空飞起，凌驾于九天之上一般，重新降临，再坐落到了这一片古地。

这一刻，周衍如绝世神灵般，俯视苍生，掌控着这一方古老的古阵。

繁杂的太初符文使用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绚丽而迷人眼。便是幽冥神女，都看得有些目眩神迷，更遑论是其余人了。

未名千和与伊兰，最初还是骄傲自豪，之后便是震惊与愕然，再到如今，看到万千修士震惊的目光，那种尊敬敬畏、崇拜之心，几乎都达到了一种极致。

……

周衍面向无尽苍穹星空，于大量太初符文之中顿悟出符文的规则奥义，明悟到了一缕‘真虚’的意蕴。

他如忽然多了岁月的洗礼，再次洗去了一身风尘。

仰视苍穹。

俯瞰大地。

心灵沉寂。

那是一种无言的领悟，就如在建立古阵的时候，历经太初符文洗礼，让他与一个时空之间的灵魂，发生了灵魂上的相互感应，尽管那种感应只是一种体悟上的感觉，周衍却收获了许多。

他感觉，灵魂之中，多了一些东西，又消失了一些东西。

“我现在相信……雷衍王，就是我自己了。因为，只有我自己，才会在通往虚空的太初符文之中，以紫炎符文烙印下心之悲哀。”

周衍心中怅然。

以太初符文凝聚古阵，契合了超越无上境界的道，他如感受到了雷衍王悟道时候的心境。

那一刻，如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忽然心变得空灵，也变得空洞和寂寥。

褪去无尽的繁华，遁入无尽的空门。

红尘不再，岁月如梦。

大千万象纷呈，无为无始之道。

周衍在太初符文之中，明悟了雷衍王的招牌手段‘繁华空门’的寂灭紫炎手段，也体会到了雷衍王刹那的辛酸。

那不是别人，那就是自己。

因为那一刻，周衍的体会，是回忆，而不是旁观。

如果说先前还在质疑，那么如今，周衍可以肯定，雷衍王的过去，死了。

穆清颜等人，活出了无垢的下一代，而属于他们的伤痛与坎坷，都被雷衍王一力镇压，全部带走。

“叶落萧萧几度尘。”

“繁华空尽苦寒门。”

“道中绝情有古意。”

“落木相思再逢春。”

“你安心的离去吧，既然你终结了过去，那么他们的未来，便由我来创造。我会遵循你的意愿，踏上那无尽的征途。”

周衍以符文传递古意，古意泯灭于虚空。

忽然，虚空之中，幻化出一幕血池古地，一座祭天古城。

古城之中，有一名身材腐朽的黑衣男子。

他透过无尽血海狂涛，如看透虚妄看到了周衍这边，目光之中，终于有了欣慰之色。

他的目光垂落，身体化作血水，一切一切烟消云散。

大千世界，万千圣灵如在悲鸣。

那一刻，血海狂涛咆哮，大地飞落黑雪，一切的一切，都如毁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