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定是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缘故。
明治天皇十分的紧张,如今的状况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而且现在的物价也已经上涨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商铺们也不开铺子,买不到米粮的百姓们天天闹事,再这么下去早晚琉球都是会闹成一锅粥的,可他总不能要求那些个商人们全都开了铺子经营,否则到时候就现在有怨言的除了那些个平头老百姓之外还得再加上那些个商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治天皇恼怒地看着自己的那些个大臣,他实在无法想象,在之前都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眼前现在噤若寒蝉的大臣们之前都还在十分热火朝天地建议着要赶紧建立起银行,可现在,可现在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没有人对明治天皇刚刚所提出的那一个问题能给出一个具体的回答,其实他们也和明治天皇一样,平平都是制作纸币进行发行应用的,为什么大庆却没什么事情发生,到了他们琉球这里却是出了这么一堆的烂摊子,甚至于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是要如何应对的,这银行的事情自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上一句,只怕事情闹得再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百姓们都已经是十分痛恨那琉球币了,要是再提起建立银行什么的,只怕到时候闹得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明治天皇看着这些个低垂着脑袋半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吭一声的,越发的火大:“全都是哑巴了吗?难道都不会说一句话不成?!”
“天皇陛下这是让想大臣们说点什么呢?”木门被唰的一下拉开,那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忍不住让那些个低垂着脑袋的大臣们都侧眼望去,这来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幕府的德川将军,德川将军穿着铠甲,配着武士刀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当下有老臣便开了口道:“德川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皇宫内院将军佩剑而入,这是意图谋反不成?!”
德川将军扫了那老臣一眼,想也不想地拔出了腰际的武士刀,长长的武士刀直抵着那老臣的喉咙口,森然的冷光逼得那老臣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就怕自己喘气动作大了之后就会触碰到那刀尖,又或者是自己再惹恼了素来放肆的德川将军使得他提着刀轻轻往前一送,自己这小命也就彻底没了。
“德川雅治,你这是想反了本皇不成?”明治天皇朝着人怒吼道,但人却还是盘腿坐在位子上,那明黄的袍子遮盖着,那姿态一眼看去的时候倒像是有几分在跪着。
“陛下何必这么说,现在想反了陛下的可不是臣,而是陛下的那些个臣民。”德川雅治看着明治天皇道,“陛下现在想要质问的也应当是那些个您最看重的百姓才是。”
明治天皇为之气结,怎么又听不出德川雅治那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他这就是在告诉他,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想要收回自己的皇权结果现在百姓们却是在想着怎么从这个天皇陛下的手上夺走了皇权。
“臣记得早就已经说过,这国家大事不需劳得陛下这般得费心,臣这肺腑之言忠言逆耳陛下果真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却是应征了臣所言非虚。”德川雅治将自己手上的武士刀收了起来,重新入鞘,“陛下听不得臣言,当初便是要一意孤行要发行这纸币,臣当初就反对过,只可惜陛下依旧故我,现在不知道陛下是打算要如何收拾了这个烂摊子?也不是臣说,陛下这烂摊子可做的比谁都大,都让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德川雅治看着明治天皇那眼神就像是看着发臭的腐物一般,没什么本事偏生就是要学着大庆,结果现在可好,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来,也不是他为了威胁明治天皇而那般说,而事实上的确如此,这摊子铺得太大,压根就不大好收尾,要是将琉球币给废除,那就可算是彻底地激发了民怨了,可这琉球币在德川雅治的眼神之中那就是和废纸没什么差别了。
明治天皇的愤怒被德川雅治这一番问话彻底给浇灭了,他回答不上来,若是有解决的章程,他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同这些个保皇党的大臣们一起商量,早就已经寻摸着去解决了,可是现在就是没有办法。
“陛下实在是操之过急了,若是等那高丽先行发行纸币,到时候还能观望观望,若是高丽不幸同我琉球一般出了状况倒也是值得我们先行反思反思,思索应对之策之后再发行那也至于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倒好,倒是成了高丽的前车之鉴了。”德川雅治接着嘲讽,那态度是恨不得将明治天皇所干出的这些个愚蠢的事情昭告天下,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了,不需要昭告天下百姓们也已经晓得他们的天皇陛下是干出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来,是他害的现在百姓们近乎民不聊生。
明治天皇无话可说,他之前一直将琉球能够率先制作出货币大量制作使用的方法而感到沾沾自喜,也有几分的嘲讽高丽那太子殿下明明这印刷术还是他们先行购买的,却比他们还要延迟做出纸币来,而且听闻这纸币在高丽发行的时候也还是遇上了一些个困难,据说那高丽王就是个带头反对的,也就是在上个月的时候这才开始发行,可现在琉球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高丽王哪里能够忍得租,深怕就是出了这样的问题,直接将那些个刚开始发行没多久的纸币全部都取缔了,还是沿用之前的货币,虽然这取缔的时候的确是在高丽之中闹出了一些个事情来,但现在也渐渐地开始平息下来了,左右也是好过现在琉球这样收不了尾也前行不了的情况不是?!
当然高丽取缔了纸币的事情也是让云姝觉得有几分的惋惜,原本还以为可以瞧见高丽也和琉球一样就此大乱,只可惜那高丽王因为一心疼爱着自己的小儿子义诚大君,就怕王允推行纸币的事情会提高了威望,生生地压制了好几个月,否则现在的高丽和琉球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乱的要死要活的,但这也不代表着高丽是真的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纸币的取缔也还是对民生造就了一些个影响,甚至物价也波动过,伤了一些个元气但也不至于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可比现在的琉球好多了。
王允原本也是同琉球的明治天皇差不多等着验收自己的成果,结果这成果还没成熟就看到了琉球的大乱,所以面对高丽王的取缔他也完全不能说一个不字,也因为这件事情,王允既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反而使得自己的威望也跟着被扯低了一些,导致了朝臣之中也有不少人对他这个储君有些不满,想着要将他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王允也已是没有什么精力能够去管纸币的事情了,一心想着怎么增加他在百姓之中的威信,不能被人从太子的位子上给扯了下去。
王允哪里自顾不暇,自然都也就没有什么能力再琉球哪里的人合谋个什么了,琉球的保皇党的老臣们那是一个一个紧张的很,而打从那一日被德川雅治嘲讽过后的明治天皇也整个人颓然了,他寻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能够解决自己的困局,既是寻不到办法来解决困局,同样的在百姓们心中的那些个威望也干脆地一落千丈了。
物价的持续上涨,导致现在要买一袋大米甚至还要背着一麻袋的纸币去换取,可即便是你有一麻袋的纸币也不见得能够买到一袋大米,商人们一直采取闭市的态度,原本还十分热闹的商业街现在也变得冷冷清清的。民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就是爆发,爆发之后,那些个关闭的商铺被打砸抢掠的事情也就不显得那样的意外了,那些个保皇党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只恨不能不去上朝,就怕自己府上一不留神就被那些个暴民给抢了去,原本还算是平稳安乐的琉球现在围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在这种气息之中也能够闻到一些个战火的味道。
不管是百姓们也好还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也好,在闻到那一股子气息的时候,却没有多大的恐慌和畏惧,纸币的贬值所带来的那些个现象下,倒是没有人觉得有多少意外,反而倒是有一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感觉。
纸币贬值物价上涨到了疯狂的地步时候是,手握重兵的幕府将军德川雅治终于颁布了法令,宣布在他的领土上废除纸币,回到当初的交易方式,同时他也宣布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奉行明治天皇的任何诏令,甚至还细数了明治天皇十宗罪,只言明治天皇不配成为琉球的主宰者,讨伐行动也正式开始。
幕府将军原本就是手握重兵自成一方,除了没有自立为王之外那也可算是同土皇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幕府将军的书令要比明治天皇的诏令更加的管用的多,只是和朝廷之中一直悬挂着一方遮羞布罢了,现在这最后的一点遮羞布也已经彻底扯了下来,德川雅治或许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打算彻底将琉球掌握在他的手掌心之中。
明治天皇也不是坐等着被人取代的,也开始纠结起人马打算同德川手上的将士进行一场战争,双方很快地开始对战,琉球之中可算是十分的硝烟弥漫。
德川雅治手上所拥有的兵马一直都是明治天皇想要取回的,只额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最后还是落得了个兵戎相见的地步,可明治天皇所拥有的人马哪里能够和德川雅治手上的相比,最后明治天皇还是将为数不多的筹码投向了大庆。
大庆手上拥有最先进的兵器,那些个大炮火枪,完全就是战无不利攻无不克的利器,只要拥有这样的兵器,到时候哪里还怕什么那些个大军的。
明治天皇派遣武藏团次到访大庆,武藏团次那也十分辛苦才躲避了战火到了大庆,为了这一次的交易,甚至还开出了自认为十分不错的价码,只要大庆肯卖一批军火给他们到时候明治天皇愿意将而今大庆正在琉球开采的金银矿全部拱手相让。
这样的条件武藏团次觉得已是再十分优厚不过了,只是在招商局这么提起的时候,谢淮隐听完也不过就是“哦”了一声,那神情未变,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上一抬。
武藏团次看到谢淮隐这样神情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忍不住咯噔一声了,只觉得这情况相似要糟糕的样子,他想了想之后开口:“晋王殿下,在下以为这个筹码已是再合适不过了,殿下应该也能够知道在琉球开采的金银矿是有多么的值钱吧,尤其是那银矿每年可以开采多少银子出来,只要殿下能够帮助我们天皇陛下这一次,往后这些金银矿的归属权都是属于大庆的,再也不需要向我们琉球缴纳任何的费用。殿下,您若是不同意的话,只怕往后那德川雅治也不见得能够给您这般优渥的条件。”
谢淮隐闻言一笑,老神在在地道:“武藏大人这话可说的太过早了一点,由着明治天皇那意思,我招商局想要拿到那金银矿的权利那也是在明治天皇陛下取得了胜利的时候,要是我现在将那火器卖给了明治天皇到时候这仗又没打赢的话到时候那德川将军可不是会认这一笔账,那可就连现在的那些个开采权都没了,我这不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么,连点本钱可都没捞回来呢,这买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大合算啊!”
武藏团次被谢淮隐这话噎住,又听到谢淮隐开了口。
“虽说我大庆吧,的确是在你琉球上头有几个银矿和金矿,不过也就像是大人你说的那样,银矿出产量还成,那金矿一年到头可没多少。实话也不瞒着武藏大人,之前和天竺,真腊一类的交易的时候,我们也取得了一些个矿产的采购权,那可是实打实的金矿,怎么说这金子总是要比银子来的值钱的多吧?”谢淮隐呵呵一笑,一脸的爷不差钱的态度。
谢淮隐这话可没有半点造假的,他怎么说也是管了招商局那么久也不至于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来,这谈判这种事情么,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对方的优势打造成劣势,这样才好压低了自己的筹码,而且在天竺真腊那些个国家贸易的时候,那都是用金币交易的,这些个国家文化没有大庆的好,但那储金量可是实打实的,所以再度出发的进行贸易的时候那也是顺势取得了金矿的采矿权利,等到下一次的海运就会将开采来的金子运回,而且天竺真腊那种地方还十分的盛产宝石,而且买卖的还是十分的便宜,去哪儿贸易一次可比在琉球哪儿贸易来得肥满的多了,毕竟琉球就那么点大小,用云姝的话说的就是市场早晚也是要饱和的。
现在大庆的船坞正在想着办法用钢铁造船,到时候就不用畏惧海上的风浪,到时候也能够前往更加遥远的地方了,那前景,还真是个没法说的。
谢淮隐原本对这武藏团次也没什么好感,现在是求到他的面前来了还自以为自己开的条件那是不错的很能够卖个好价钱也不知道他们那点筹码早早就已经被他们看穿了。
武藏团次的面色也有几分的难看道:“晋王这意思就是我们琉球现在也已经入不得王爷的眼了是吧?”
谢淮隐笑道:“武藏大人消消气,本王那里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要误解了。”
“那王爷是个什么意思?”
“本王想着吧,再怎么说这事儿都是你们琉球自己家里头的事情,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王要是插手了那就显得太不上道了,而且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要是真要插手了这一回,往后还真是不好同旁的邻国进行交易了,旁人指不定还觉得咱们大庆总是要横插一脚的不是?”谢淮隐连连摇头道,“总之这事儿我是不能参与的,这要是参与了,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所以武藏大人也要体谅咱们大庆的难处才是,我们想要的也就是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要是能够顺带把钱给赚了,那是再好不过了。再说了,武藏大人你且想想,天皇陛下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要求买卖兵器的,我这要是真卖了,您弄了回去之后,德川将军哪儿要是得了消息也要来买这可怎么是好,要是到时候德川将军开出更加不错的条件来,你说本王到时候是卖好呢,还是不卖好呢。这不卖吧,对不起自己的本心,卖了吧,又实在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两头做买卖。所以本王觉得吧,这事儿还是不参与的好。武藏大人也是要体谅体谅本王的苦处才是。”
武藏团次听着谢淮隐这话说的看着像是十分的有道理,但事实上却是隔山观虎斗的态度觉得十分的不爽,不过也得承认谢淮隐所说的还是有几分的有可能,现在他们这一派的就是因为手上的兵马不足所以才想到用大庆的兵器这回事,但等到他们真的把这些个东西弄回到大庆去了,只怕德川雅治也不是真的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能买,德川雅治也照样能买,而且他买了的话,那局势只怕又是要朝着他那一方颠倒过去的。
武藏团次有几分恼羞成怒地一甩袖子,再也不愿意同谢淮隐多说什么了,反正如今也已经可算是多说无益。
李檀越和白泽宣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打从琉球的武藏团次踏上了大庆的国土的时候他们就基本上已经猜测到了他这一次来的时候是所谓何事了,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琉球的大厦将倾这才多久的,光是想到这一点,李檀越的心中就是有些不大自在。刚刚在里头他也是将武藏团次和谢淮隐之间的对话交谈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你已经十分适应了招商局的日子,我看你刚刚那谈判也实在是说的有模有样的,那架势都有几分像是云姝那丫头了。”李檀越这一句话那可真是发自肺腑的夸耀,现在谢淮隐这手段,啧啧,那完全就是和云姝如出一辙的,只要不同意的事情就半点也别想从嘴里面挖出点什么好的来,还有那态度还能够做的像是我们都是为你们好,张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那是完全高手之中的高手。
“不熟悉着能怎么成,那些个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当我护着招商局的利益是为了我自己啊,这一年到头下来落到我手上的你以为是能有多少,旁人都当我管着招商局那是搂着一个聚宝盆,事实上这银子我还真没多赚多少,全都是个辛苦钱!”谢淮隐揉着眉心道。
“得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国库充盈的很哪里还需要你在这里哭穷个什么劲儿,”李檀越翻了一个白眼,“这招商局哪怕不是个聚宝盆,你那心尖上的就是个真真的聚宝盆,你就别老在这里嚷嚷了,多丢份啊!”
谢淮隐对李檀越打断自己的感慨表示不满,想他竟是现在说两句都是要被打断的,“得了吧你,想想你手上的那些个股份,你一年下来你也能分到不少的分红呢,你至于么!”
李檀越无所谓地耸肩,对于谢淮隐这说辞也不说什么,晓得再同他闹下去也没个意思,反正这“哭穷王爷”的名头大概短时间之内也是去不掉的,这人这脾性怎么到了现在都还是半点也没更改呢,不过细想想之后倒是又觉得这才是谢淮隐应当有的性子,要是哪天他改了性子了,那次是叫人觉得惊讶的呢。
“成了,懒得和你扯皮子,”李檀越道,“反正怎么说你都是同云姝一般总是有自己的一番歪理在的。”
谢淮隐哼了一声,对李檀越刚刚那所说的“歪理”两个字表示有些不满,这哪里是什么歪理,完全就是个真理好么,不过他也懒得同李檀越这么计较,转而是看向白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