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年功封赏的方案已经定了?”
关凤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内室走去。”参军,本当留你用饭,奈何家中没有成年男子,多有不便,还是等定国回来再请你吧,失礼之处,还请参军海涵。”
关凤突然变了脸色,下了逐客令,魏霸也不好再赖着,只好捧着那口万人敌宝刀出了门。上了马车,魏霸还是不太想得明白,有些失魂落魄的。夏侯徽见了,不禁笑道:“夫君,你在想什么?是想封赏的事,还是想刚才那场比试?”
“当然是想封赏的事。”魏霸下意识的回答道:“军功簿昨天刚送到相府,怎么封赏的方案就定了?而且关家姊姊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关家姊姊,叫得好生亲热呢。”夏侯徽皱皱鼻子,调侃道:“可惜她从头到尾不肯叫你一声弟弟,你这姊姊是白叫了呢。”
魏霸一愣,这才注意到夏侯徽的脸色不太自然,不免笑道:“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小心眼,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飞醋?”夏侯徽好奇的问道:“飞醋是什么东西?”
魏霸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有醋这个名称,而是称为酢,更没有吃醋这种说法。他嘿嘿一笑,掩饰道:“你别转移话题,说说你对封赏的事。我看得出来,你一定看出了什么。”
夏侯徽有些小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当然,你以为军功封赏就一定是按照军功簿来的么?就算是,一样的功劳,也有不同的赏法。关兴x张绍都是元从重臣的后人,有爵位在身,地位非同一般,绝非普通的校尉可比。他们这次随丞相北伐,原本是留在汉中的,这说明丞相原本没有计划让他们上阵厮杀,而是想随例积些功劳,既可以让他们稳步升迁,又不会给他们掌握军权的机会。”
魏霸恍然大悟,原来关兴、张绍他们随军出征都是做做样子的,包括吴懿在内,都不太可能有亲临战场的机会,现在因为意外情况,他们不仅上了阵,而且立了大功,诸葛亮不封赏他们的功劳肯定是无法服众,可是又不想让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以至于影响他对军权的控制,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关兴等人安排到位尊权弱的闲职上,让他们留在成都。
这样的决定不需要等到军功簿送达恐怕诸葛亮早就有了这样的计划……”所以有风声传到了关凤的耳朵里,所以关凤才说这口万人敌就送留在关家,以后也没什么杀敌的机会。她送出这口刀,一方面是对魏霸的支持,另一方面却是表明自己的愤怒。
作为元从系重臣的后人,却被排挤在兵权之外,关凤不可能不愤怒。她不能直接向诸葛亮表示不满,但是她可以通过支持魏霸来表明自已的态度。
“可是这种事既然还没有公布,连陛下都没有提起过,她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夏侯徽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关侯在先帝麾下一直是首屈一指的重将,又曾经镇守荆州,荆襄系内部未必没有人感激他的情义,给关凤通风报信。”
魏霸心中一动,想到了某个人。
关府内室,关凤脱掉了劲装,重新换上了常服。穿好衣服,她抚着衣角,沉吟不语。一个白衣少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眉眼清秀,体态矫健,自有一股寻常女子少见的英气。
她幽幽的看了关凤一眼:“没想到以姊姊的身手都无法胜他,看来他又精进了。”
关凤瞥了她一眼,笑道:“文姗,他这化刚为柔便也罢了,缠绕劲却着实难以对付。我还要再想想,你如果有兴趣,我们不妨一起研究研究。”
马文姗笑道:“姊姊,你今天被他占便宜还没占够么?还要再试?”
关凤蓦的红了脸,咄了马文——口:“小蛮子,我吃苦头,还不是被你害的?亏你还好意思说。”
“姊姊,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可早就提醒过姊姊,他的拳技远比兵器高明。”马文姗撅着嘴埋怨道:“是姊姊久攻不下,硬要与人家贴身相搏,我有什么办‘法。”
“嘿,你这小蛮子,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尖酸刻菏?难怪嫁不出去!”
“我不是嫁不出去,我是和姊姊一样,不想嫁给那些只知道声色犬马的蠢汉子。”马文姗咯咯的笑道:“姊姊,你是关家虎女,我也是马家的虎女呢。”
听了马文姗的调笑,关凤突然黯然神伤,长叹一声:“你以为虎女是什么好事?就算武技再高,也不过是屠龙之技,不仅没有杀敌立功的机会,就连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都要费尽心机,有什么用?徒惹烦恼罢了。”
马文姗闻言也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