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

江求川洗澡很慢,从浴室里出来时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雾气,水珠从发尖滴落、顺着下颌掉在锁骨上,最终没在缎面睡衣里。

床上的虞亭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江求川拿着吹风机到客厅吹头发,再回房间时刚刚还在床上平躺着的虞亭姿势变成了侧卧,白皙纤长的手臂将毯子夹在腋下。

江求川眼神扫过,转身关灯上床。

不得不说,虞亭的睡姿很老实,安安静静地睡着床的一半,没有让江求川在要不要踹开她这个问题上烦心。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两条毯子,中间两色毯子交汇的地方是楚河汉界。

一天家庭日下来,江求川也面带疲色。他调整呼吸,放空大脑,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逐渐黑暗、逐渐失去意识。

“呼~呼~呼——”

一只无形的手将江求川从睡梦边缘拉了回来,他打开床头灯,撇头看向身旁人的眼里带着愠怒和不可思议,她居然在打鼾?

月光里,虞亭修长的弯眉下双目紧闭,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双唇饱满,半掀开的毯子露出一半雪白的起伏,呼吸间令人心神荡漾。

江求川:“……”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娶虞亭前从来没想过,她居然会打鼾?

在鼾声如雷的bgm下,哪怕虞亭全‘裸的躺在他身旁江求川都起不了半点绮念。

江求川没有对付打鼾的经验,一脚把旁边人踹下去的冲动又上心头,他忍住,只是轻踹了一脚,鼾声停了。

江求川松了口气,挪远了身子,闭上眼睛赶紧睡觉。

迷迷糊糊有了想睡的念头,身旁的人又开始了:

“呼~呼~呼——”

十分有节奏、有规律,像是预谋好的不让他睡觉。

江求川一下从床上撑起来,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四五种杀人方法。他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因无法入睡而产生的愤怒。半晌,江求川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黑暗中,他点开了录音,悄声凑近虞亭的鼻息,静静录了一分钟。

保存好罪证,江求川放下手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虞亭小腿上。

虞亭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迷茫问:“怎么了?地震了吗?”

江求川已经躺平,沉声说:“没事。”

“扰人清梦,有病!”虞亭骂了句,翻个身继续睡。

扰人清梦……?到底是谁扰人清梦?

江求川再一次调整呼吸节奏,放空大脑,缓慢入睡。

房间里,两种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优美而平缓的交响乐。慢慢的、慢慢的,鼾声如雷。

窗外的雨淋着月光,有人在雨里拉肖邦。

……

第二天清晨,虞亭起了大早。她伸了个懒腰,精力充沛。起床拉开窗帘,院子里湿漉漉的,昨晚应该是下雨了。

虞亭回头,床上深灰色的毯子里包裹着的可不就是江求川。

他居然还没醒?

虞亭有些疑惑,纠结了两秒要不要去喊醒他。

“江求川,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虞亭卷了本杂志戳他。

江求川翻了个身,又睡下。

不起床就算了,虞亭放下杂志,她还懒得喊。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一道饱含怨气的目光让虞亭根本无法忽视,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江求川,他精神不是很好,眼底一片青黑。她问:“你昨晚抓鬼去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抓鬼?江求川闻言冷笑一声,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虞亭。

虞亭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撸了撸手臂,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冷笑能解决问题吗?”

江求川睨了眼虞亭,有些咬牙切齿:“我没想到,你睡着了还会哼曲儿?”

虞亭:“?”

哼曲儿?什么玩意?

江求川拿起手机,点开昨晚的录音,目光盯着虞亭。

手机:

“呼~呼~呼——”

“呼~呼~呼——”

……

一分钟到,虞亭的脸像打翻了调色盘,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她结巴说:“我、我那是、那是太累了才打鼾的好么?”

“你这人这么过分,居然还录音!”虞亭几步冲上去将手机抢到手,意料之外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