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的事儿,就让姜氏给颜肃之写信了,颜神佑认为,父母之间必须保持沟通,她不能抢这个差使。她不知道的是,姜氏上了火漆封印的信里,还写了她制糖的事儿。既然知道大概的流程,试验就好了。没几天,也就做了出来了——当然,制法仍然是暂时保密的。
此后,姜氏对于颜神佑再胡搞瞎搞的,就彻底不管了,哪怕她拆房子呢,挣来的钱也够再建十座了。
颜神佑也就欢快地继续跑去研究冰糖了。算了一算,蒋氏生日快到了,可以拿这个当生日礼物了。唔,唐仪那里也该送一点了。还有本家那里,也不能缺了。
【以后掐甜党和咸党,会不会有人掐是糖白还是盐白呢?】这个脑补戳到了颜神佑的笑点,让她笑了好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盐有了,糖还会远么?!糖醋小排!偶来了!够不够惊喜?
祝所有参加高考的同学学霸附体!
【1】科举选出来的,不一定就比世家出来的好到哪里去,有时候文人无行起来,更恶心。
明代文人里有很多有气节的,但是没节操的也有很多,党争、依附宦官的就不多说了。明末降清的人,范文程这种危害虽大,比起其他人来说,还算好看的了。范是在明觉得才华没有得到施展,就去投满洲的。
像钱谦益吧,明廷对他不薄,他名声也挺好,结果晚节不保。他后娶的妻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柳如是。明亡,柳如是劝他自杀以殉明,他不干,降清,做官。这种文豪不如妓啊!
柳如是当年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八艳之一,钱谦益娶她的时候,颇受非议,当时明还在,钱还是个受尊敬的老同志。婚礼当天,收到砖头(实指)无数。
钱死后,族人就把钱跟元配葬一块儿了。柳后来被逼自尽,独葬的。挺惨的……
可见穿过去当花魁、嫁高官、得诰命,风光无限被无数女子羡慕这种梦,就真的只是梦。
另,说到柳如是就多说两句。还真有妓女出身做到一品诰命的,但是情况相当特殊,在封建社会里要满足的条件是——社会风气与伦理道德的败坏。跟女人好不好无关,跟男人够不够无耻有关。
比如秦淮八艳里的顾横波。她那个男人叫龚鼎孳,跟钱谦益一样有名的文人、汉奸、进士、读书人、高官、贰臣(贰臣是降清后,乾隆时期过河拆桥钦定的,钱、龚二人还都是在乙编,即做着两朝的高官,对清无益、于明忠义有亏,两边都不算好人)……
顾横波是龚的妾,不是妻,她那一品诰命,也很有故事。她跟了龚之后,改名换姓,叫徐善持。
龚妻童氏,在龚降清后说,我在前朝(明代)受过两次诰命了,这次让给顾太太也可。顾这才成了诰命的。
其实童氏这话,也可以这么说:老娘受了明的封诰,立场已定,不做贰臣。清的品级再高我也不稀罕,让你们这一对汉奸和妓女去配对吧。就差直说“xx配狗,天长地久”了——个人认为为这句话对龚顾二人情况来说,十分写实。
不在乎大义,只要个诰命、想要风流婉转留下传奇的妹子可以顾为榜样了。反正我觉得这一对儿挺恶心的!
【2】这是真的,再次提醒大家,上课要认真听讲啊!唐太宗他真的是个吃货啊!
☆、122·丁号的建议
糖是好物,纯净的白糖现在绝对是件稀罕物儿。姜氏比颜神佑更明白这东西的价值,至少目前是得保密的。颜神佑也没有什么异议,在本朝的常识上面,大多数情况下,听姜氏的是没错的。姜氏便令单辟一处厨灶,交给颜神佑来做糖。
颜神佑挺想扩大生产的,结果还是被姜氏阻止了,姜氏与颜神佑一番长谈,开门见山头一句话就是:“这回可不敢再说是做梦了啊。”
颜神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姜氏皱眉道:“可是……又要怎么说呢?”一拍手,“就说是你下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颜神佑一点都不犹豫地道:“行。”
姜氏舒了一口气:“好了,过不久就是你外婆的生日了……也不对,做出来就给你阿婆送去罢。”说到这里,不免又念叨了颜神佑一阵儿,给她讲了好些个妇道。譬如眼前这件事情,做出了洁白的糖来,不可只送给外婆,嗯,以后颜神佑出嫁了,有了宝宝,也不可以教宝宝只跟娘家亲近,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颜神佑望着这位天朝好媳妇儿,心说,阿爹是得对您更好一点才是。想了一想,建议道:“要不,往京里送的时候,就说是您做出来的?”
姜氏嗔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要这个名声做什么?这又是你做出来的,这般胡闹做甚?此物虽好,也是你的。你们姐弟好了,才是我最大的成就。”
姜氏没说的是,既然已经变态了,那就死命刷声望吧,把声望刷得高高的,看有哪家不开眼的冤大头要求娶个能干的媳妇儿,你就能嫁得出去了。
颜神佑这个样子,嫁得低了吧,姜氏也不能乐意。往高了嫁,现在就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了。以往颜肃之出息不够大、颜神佑变态得不太明显的时候,姜氏还有一种“差不多的人家就得了”的想法。现在这个样子,低嫁了,姜氏自己都觉得委屈。必得给颜神佑把档案弄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颜神佑道:“那还跟盐一样,平价配给了卖?”
姜氏道:“这个我就管不着了。不过呀,这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的,寻常人不吃也不会死。再者,这也需要甘蔗,眼下咱们这里的甘蔗也不多了,且等多产甘蔗的时候再说。”
现今是个身体所需的盐都未必是人人能够保证足够摄取量的年代,若将糖归入奢侈品,大部分劳动人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小朋友们一年到头能吃到几块麦芽糖,那就是过节了。
颜神佑想了想,道:“那就暂缓吧,且当个秘方保存了下来。若是食糖有暴利,恐人不种粮食而种甘蔗,这对眼下的昂州,可不大好。”
姜氏道:“你看着办就是了——你爹那里,有新消息了么?”
颜神佑笑道:“都是好消息,阿爹这一路可威风哩。”
姜氏被女儿弄得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问道:“怎么说?”
颜神佑便拣颜肃之的丰功伟绩说与姜氏:“接了好多状纸,查出了许多隐户,嗯,已经判了八家豪强了。我估摸着,等他巡完了全州,至少能再括出两万户来。”
姜氏道:“豪强那里,反应如何?我反而担心了起来,昂州地方不小,这才开了个头儿,未巡到的地方受了刺激,生出不法之事来,又当如何?”
颜神佑低声道:“阿爹是朝廷任命的刺史,带着万余精兵巡视州境,这已经够了。再者,又诱之以利。早就巡谕各县,阿爹到处,便是平价配给售盐之时。”
姜氏道:“稳妥便好。给六郎请先生的事儿,你爹是怎么说的?”
颜神佑道:“阿爹说,且听丁先生的,也写好了邀请李先生的书信。丁先生不日便要来议事,上回他已经说回去给李先生去信了。估摸着离得远,现在不一定有回信。都等了这些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牛车已经备下了,礼物也齐全的。其实,晚一点来也好,不然,李先生来,住在哪里呢?”
姜氏道:“住的地方怎么也能挪出来的,这你便不要操心了——去,将白糖送你四娘一罐儿尝尝去。”
颜神佑笑道:“要不请四娘过来?也好跟娘说说话儿。”
姜氏道:“你可别再添乱了,她现在忙着呢,有个小六丫头要看,家里还有两匹不肯读书的野马。叫她平白跑这一趟,等回去,那两匹野马不知道又野到哪里去了。”
颜神佑道:“三郎五郎是真的不喜文,那也是无法的事情。让他们读兵书罢。”
姜氏道:“眼下还看不出来,你不要乱插口,你四郎与四娘两个也不是没有谱的人。总能找得到办法的,实在不行了,也要你爹或者是你阿婆、大郎去说。”
颜神佑又被上了一课,乖乖跑去给郁氏送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