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皇家娇妻 水渺 3677 字 13天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刃不再冷硬刺骨,他们的坠落戛然而止,朱辞镜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定睛一瞧,心中大吃一惊,四周景色温暖如春,树木繁茂而点翠,野花山花如织似锦,妖艳的紧。

风细细一吹,朱辞镜不禁打了个寒颤,环视四周猛然发现,这次接住他们的不是树枝,而是蛇尾,确切的说,他们被一条一尺粗的黄金蟒卷住了去路。

凌茴窝在朱辞镜怀里,发现止了坠落,她既没摔死,也没憋死,当即便好奇的想抬头瞧瞧。

“别动,闭上眼睛,乖乖趴在我怀里,不要抬头。”朱辞镜轻声喝道,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若是璎璎见了此场景,绝对会做噩梦。

那艳比云霞的色彩,哪里是什么山花野花,那全都是一团一团涌动的蛇。绕是在修罗场里浸润了一生的朱辞镜,看到此时的情况都不免有些胆寒,极速坠落又戛然而止的落崖活动,冲击的他头晕了片刻,他努力迫使自己不看这些东西。

“呵呵,小鬼,到了我的地盘,焉想活命!”朱辞镜抬头一看,哼!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来贵儿嘛,话说他刚刚不是被雪崩拍在上面了吗?

也不能这么想,毕竟眼见不一定为实,朱辞镜神思一转,若头晌那场雪崩是人为策划的话,来贵儿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如今看来,这来贵儿的任务,便是取他与璎璎的性命了。

到底是谁这么煞费苦心,圈套设了一个又一个,不置他与死地不罢休。

“左右也是死了,你何不让我死个明白。”朱辞镜引诱道。

“哼!废话休说,你留着到地府问阎王,便知道了。”来贵儿的嘴巴极紧,朱辞镜得不到什么消息。

直白的行不通,朱辞镜便换了个委婉的说辞,他要先诈一诈,好做到心中有谱:“呵,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朱辞镜能让她失去一个孩子,便能让她失去第二个,回去记得告诉她。”

“你死了,主子便不必担忧了。”来贵儿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抬起衣袖,咻咻咻,三发连箭朝朱辞镜这边射来。

凌茴并没有真的闭紧眼睛,她窝在朱辞镜怀里听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便想去解镇魂铃铛,她当年靠这个缠住了匈奴骑兵,如今也能斗一斗这些魑魅魍魉。

朱辞镜听来贵儿如是说,便知要害他的人是何方神圣了,他见凌茴正打镇魂铃铛的主意,心内猛然一悚,将凌茴紧紧的拥在怀里,他垂头低声哀求道:“不要吹响它,我自有办法摆脱困局。”

来贵儿向来是个狠角儿,他见三连发打不中朱辞镜,便定了定心思,上了九连发,咻咻咻,铁箭穿空而过,悉数落在了黄金蟒身上,黄金蟒知疼,突然焦躁暴怒起来,它火速展尾狠狠甩掉了朱辞镜二人。

朱辞镜心里暗暗叫糟,这下得落蛇窝里了,岂料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第十八章

一路跌宕,来贵儿的袖箭再也无法射向朱辞镜,但朱辞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抱着凌茴一路坠落,好巧不巧的摔在马背上。

马驹本来在撒欢般的跑着,万万没想到被朱辞镜砸到,当即便受了惊,蓦然一僵后,尥蹶子就狂奔起来。

凌茴差点被颠的吐出来,待睁眼时,入目的是翠微欲滴的山谷,清可见底的溪流,马驹止了脚步,亦行亦趋的饮水吃草。这是何地?凌茴感觉自己懵懵哒。

待她回过神来去问朱辞镜时,发现他早已不知什么时候便昏死了过去,凌茴心里猛然一凉,低声叫了叫他,并无任何反应。

凌茴拍了拍马驹,马驹似通人性一般,当即选了个干燥的山洞,跪卧下去,凌茴顺势一滑,便下了马背,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将朱辞镜也移了下来。

触手的地方皆是一片潮湿,凌茴一阵心惊,低头一看,这……竟然是血!

凌茴将朱辞镜的衣裳都解开,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遍体的擦伤,刮伤,青紫的淤痕,被蛇咬伤的地方已成紫黑色的肿胀了。

豆大的泪珠从凌茴眼里掉落,她自己毫发无伤,哥哥却伤势极重。凌茴顾不得伤心,得赶紧想法子包扎下伤口才是,进来之前,她暗暗狐疑,这天不像燕北的天,纵使崖下再深,也不会有这番春景,不过现在看来,这也并非坏事。

凌茴颇为难的看了看小马驹,看了看朱辞镜,此地危险的很,她不放心将哥哥一个人丢在山洞里。

“乖,替我看着他,我去去就回。”凌茴鼓励的拍了拍马驹两把,然后出洞口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才放心出去采药。

凌茴前世便在山野间长大,母亲柳氏医术极高明,小时候母亲常常抱着她辨别各类药草。她见过母亲给干活受伤的长工,一些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菜来疗伤治病。

穷苦人家哪里有钱买得起伤药,生病活下来靠得是运气,柳氏向来心善,常常去田间野地里挖掘一些野菜试药性,觉得合适,便口口相传,告诉邻里乡亲,也算是积份善德。

凌茴记得一种叶子边缘长着软刺,花骨朵呈鱼鳞状,会开淡紫色丝绒花的野菜,止血清毒功能极佳,北水镇的人都把它叫青青菜。如果能找到这种野菜那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这种野菜在渤海遍地都是,但唯独入冬便消失了踪迹,凌茴一边记路一边寻找草药,不一会儿便收获颇丰,她不贪心,估摸着哥哥的伤势,采得差不多便回了。

进山洞后,凌茴将帕子在溪流边绞干净,给朱辞镜擦拭起身体来,在他每个被蛇咬的伤口上拿匕首划了十字,用力将毒血挤出来,挤不出来的便用嘴、吸出来,然后快速嚼几片青青菜,将青青菜糊在伤口上,如此循环往复,竟折腾了半天,等给他包扎结束后,才觉得又累又饿,没精打采。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今晚的月色十足,凌茴采药的时候,在路边摘了个野葫芦,将葫芦用匕首剁成两半,做盛水的物什用。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哥哥夜晚极有可能会发起热来。

凌茴不敢睡实了,白驹在洞口直溜达,偶尔回过身来低头瞧瞧朱辞镜,再喷她一脸口水,凌茴深深觉得,这白驹对她成见很深。

果不其然,朱辞镜半夜里发起热来,身子滚烫滚烫,汗粒子将衣衫浸了个精透。凌茴不敢大意,忙用冷水泡过的帕子搭在他额头上,将他的衣裳解开些,散散热。

朱辞镜左胸膛的麒尾烈焰愈加鲜明起来,火艳夺目,凌茴心内一惊,他……他这是要病发的征兆,这可如何是好?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凌茴绝望的低声啜泣起来,单单是身上的伤倒也好说,小心将养一段时间总会好的。可一旦引发他的弱症,伤口便不再愈合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茴只觉入口一道腥咸,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她,叫她不要睡,她吃力的睁了睁眼睛,眼帘似有千斤重,终是没有睁开,转瞬间便晕睡了过去,好饿,好累啊。

清晨,并肩王府前,一匹神骏的白驹驮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人在门前踏步徘徊,时候尚早,王府还没有开门。

蔺羡三人带亲卫在七步山上上下下每个角落搜寻了三遍都没什么结果,正欲返回王府调令更多的人搜寻整个燕北三郡。

岂料,在王府门口便见到了这样的情形,朱辞镜和凌茴双双趴在马背上,气息微弱。凌鉴心魂一震,像被人狠狠捏住揉搓一般生疼。

“快传府医”蔺羡将朱辞镜抱下来,见他此刻伤势颇重,心里像被人踹翻五味坛子一样。

府里小的们哪敢耽搁,忙一路小跑着去将府医风一般的拽来。凌鉴之前仔细查看了凌茴一番,没受什么伤,府医给号了号脉,说是中了山间瘴气,吃几副解毒的方子便可。

待众人揭开朱辞镜的衣衫,都不禁倒吸了口气,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好地方,皆是各种名目的伤痕,许是之前伤口被人处理过,血倒是止住了,伤口依旧次咧着,触目惊心。

在王爷冷冽的目光下,府医战战兢兢的替朱辞镜诊脉,他神色由小心到狐疑到谨慎又到狐疑,众人不明就里,府医并不言语,只伸手拿了一方干净帕子,给朱辞镜擦拭了身子,去掉先前的血痕污痕,一记麒尾烈焰图赫赫在胸,浓艳鲜明。

蔺羡呼吸猛然一滞,麒尾烈焰图是蔺家的家族图腾,每个蔺家嫡派子嗣出生便有此胎记。此刻他只觉得怒火滔天,却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