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咦?”元熙奇道:“那你今日怎么做这么多菜?”

卿涯举着筷子,用筷尾敲了下元熙的额头,道:“今天是七夕,过节当然要吃好的。”

“七夕?”元熙揉了揉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喔…七夕,那晚上我们可以去看花灯!雍州每年花朝节和七夕都会放花灯,可好看了。”

原来今日是七夕。

不知……江温酒此时在哪里?

商青鲤正要去握筷子的手一顿,搁在碗上的筷子被指尖一碰,顺着碗沿落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向地上滚去。

忽地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堪堪在那只筷子坠地前接住了它。

手的主人替商青鲤换了一双新的筷子,塞进她手里,在她身旁坐下,叹道:“总算是赶回来了。”

凤眸波光潋滟,顾盼多情。

商青鲤侧眼望去,江温酒冁然而笑。

心头欢喜。

商青鲤垂下眼睑,低头用饭。

坐在江温酒对面的花百枝,看着江温酒笑的满含深意。

午膳用到一半,卫瑜也回来了。

用完午膳,卿涯和元熙凑到一起一合计,便嚷着下午要去租画舫游湖。

于是众人一道去了西子湖。

小亭连苑,波上飞甍。烟分彩鷁,澄碧无声。

湖面上游船点点,前弦后管夹歌钟,才断又重续。端的是热闹非凡。

卿涯一见此番情景,便迫不及待去租船的地儿挑了艘精致华美的画舫,又花钱雇了个舟子。

画舫飞檐翘角,漆柱上雕龙画凤,白色的轻纱从檐上垂下,四角上还挂了个红色的灯笼,长长的穗子在空中迎风飘动。

众人上得画舫,卿涯把两边的轻纱卷起来一半,便于观景。而后把她从客栈一路拧来的食盒打开,取出早上做的几碟糕点摆在了长几上。

站在画舫上往外一瞧,见着远处岸上有人卖酒,又让舟子把画舫撑过去,下去买了几坛酒并一些卤味上来。

直到一切妥当后,卿涯才吩咐舟子将画舫往湖中心撑。

凭栏而望,烟波浩渺。

江温酒抱了一坛酒坐到商青鲤身边,拍开封泥饮了口,笑吟吟将酒坛递给商青鲤。

商青鲤接过酒坛,看了他一眼。

他今日罕见的没有穿太虚宫的道袍,换了身浅青色长衫,淡到极致的青色,似烟似雾般飘渺。仍是广袖垂膝,两指宽的银线镶边腰带束在他腰间。外面罩了件银色的纱衣,纱衣上有半隐半现的云纹清辉漫漫。

此时他坐在长椅上,背靠着红色的船柱,手肘支在栏杆上撑着头,清风徐来,抚过被卷起的轻纱,吹起他的长发和袖袍,他凤眸微眯,眼神似醉非醉。

心如鹿撞。

商青鲤忙垂下眼睑,抱着酒坛喝了口酒。

不知是什么酿成的酒,入口一路甜进了心里。

“游完湖,我俩自己去看花灯,不与他们一道。”江温酒凑到商青鲤耳畔低声道。

“好。”商青鲤点头,勾唇。

江温酒笑了笑,又道:“日后你我携手,把这尘世里山山水水都一一赏遍。”

“好。”商青鲤弯眸。

卫瑜把商青鲤与江温酒含情脉脉的样子看在眼里,从长几上端起一碟糕点凑到长孙冥衣身边,伸手拈了块糕点喂到长孙冥衣唇边,道:“长孙,来,咬一口。”

长孙冥衣冷冷瞥了他一眼,手掌一抬。

见他抬手,卫瑜忙远远跳开,宠溺道:“长孙,小爷不会水,这次就不给你拍了,等下了画舫,你拍回来便是。”

长孙冥衣:“……”

画舫上真正有心思赏景的,只有卿涯、元熙、花百枝三人。三个人凑在一起,吃着卤味糕点,喝着酒,听着其它画舫上传出的丝竹管弦声,倒也是惬意十足。

卿涯听着听着曲子,便把目光落在了摆在画舫一角的红木琴桌上,桌子上放了张瑶琴,是画舫老板特意备着给租画舫的客人取乐用的。

卿涯啃完手里的卤凤爪,擦了擦手,走到琴桌后坐下,抬手拨了拨琴弦。

“铮——”

高昂的曲调飞溅。

她双手齐舞,十指不停拨着琴弦,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难听的曲调源源不绝钻入众人耳朵。

元熙一脸痛苦,跑过去摁住了卿涯的双手,苦着脸道:“你快别弹了,我觉得耳朵要裂了。”

卿涯收了手,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