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神座怎么会破碎？

这样的疑问在张百忍心头响起，让他看着方睿的时候，象看着一个鬼一样。

这个神座，可是执念咒灵集合了九大咒灵之力，以天地间无数咒灵被吸收之后，残留下来的遗体集合而成，无比坚固，甚至就算是仙君出手，也无法让它分解。

制造出这个神座之后，执念咒灵曾经让九大咒灵中的一个全力出手，却无法让神座出现任何的损伤。

所以刚才张百忍会躲开，除了他更关心自己的性命之外，还因为他对神座的坚固程度，有着绝对的自信。

方睿就算再强大，也不过是仙君而已，怎么可能击溃以这么多咒灵生命精华中残留的一部分，凝聚而成的黑暗神座？

这可是代表着天地之间所有黑暗力量的神座！

然而不管他怎么不相信，事实就那么清清楚楚的摆在他的面前。

黑暗神座碎了，变成了一地残渣，再也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

被黑暗神座从宇宙每个角落聚集起来的黑暗之力，也在迅速的消散。

坐在黑暗神座之上，就能够施展宇宙的所有黑暗之力，那时候的张百忍，是最强大的。

可是最强大的张百忍，也被迫离开了自己的神座，看着黑暗神座被轰成了碎片，现在的他，就算依旧拥有着仙君之力，却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抗方睿的所有勇气。

“刚才你借用黑暗之力，所以我只能用人间之力来对抗。”

方睿抬头微笑道。

不过此刻他的脸色很苍白，虽然一拳毁了黑暗神座，可是黑暗神座又是这么好毁的？

所有的黑暗在散去之前，和他拼了一记。

虽然有人间的黑暗之力护身，却依旧让方睿受了不轻的伤。

他嘴角有血，晶莹如玉。

张百忍面沉如水的看着方睿，心中有生出了一丝勇气。

他现在也是仙君修为，自然知道，仙君这种层次的存在，如果受了伤，反而极难治愈。

现在方睿受了伤，重伤。

而他虽然连连受挫，身体却依旧完好，体魄依旧强健。

方睿是强弩之末。

他先是突破了混沌兽的包裹，然后踏出了九曲迷宫，接着在黑暗之力的包围之下支持了那么久，以自身容纳整个人间的黑暗，还一拳毁了黑暗神座。

就算是仙君，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来吧，战斗到了最后，终归是要依靠自己的。”

方睿抬头看着张百忍微笑道：“击败了你，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百忍沉着脸，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身上威严的神袍，猎猎做响。

大殿早已经破烂不堪，这座大殿，原本就是寄托在黑暗神座之上，现在黑暗神座已经毁了，大殿，自然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整个天庭，实际上仅仅只是由黑暗神座和混沌兽支持的而已。

所以张百忍这个玉皇大帝……真的很可怜。

抬头仰望着无限的星空，方睿悠然道：“这片星空很美，虽然带着无限的黑暗与死亡的气息，可是我们，却能够让它变得美丽起来。”

“再美丽的东西，也不如超脱自身来得重要。”张百忍沉声道。

“目标和结果，当然很重要，可是过程，也同样重要，每一刻都和下一刻大不一样，这么好的人生，为什么不去享受呢？”

方睿微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活着，对于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师父来说，是享受，还是负担？”

不等张百忍回答，他就悠然道：“既然是负担，那就让我解决你们的这些负担吧，给你……带来解脱。”

解脱。

这个词有不少的意思。

本来的意思是解除烦恼，摆脱束缚。

在佛界的含义，则有涅槃的意思在里面。

这两个意思，毫无疑问都是好的。

方睿这个时候说解脱这两个字，却并不是表达了这两个意思。

而是另外一种意思。

“解脱了你”换个方式说，就是“你去死吧”。

方睿出了手。

他没有再动用大千世界内亿亿生灵的力量，而是只用的本身的仙力。

毕竟这是他的战斗，他没必要绑架所有生灵和他一同战斗。

一出手，就不会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