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皱眉。
但这次我没有继续讲,只见他慢慢拿起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磨刀石,细细擦着刀刃在磨。金属划过刀刃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但我真的太渴了,嗓子很疼,咳嗽了两声。他停下来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我们两这个状态很眼熟。
怎么着,故事的走向现在发展成了《一千零一夜》了是吗!
我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慌,有电钻的牙医都是纸老虎,我是来嫖他的,反正已经赚到了,dead ending又怎么样!
于是我索性不说话了。
沉默了十分钟以后,他突然给我递了一瓶矿泉水。
要如何形容拿到那瓶水的时候我的心情呢。
在拿到水瓶那瞬间,我立刻就明白了所有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的心理活动。我接过他的水的时候感觉自己收获的是沉甸甸的爱情。
于是我趁机摸了摸哥哥的小手手。
虽然他很快缩了回去,但我还是摸到了。冰凉的手,白皙而骨节分明,小臂似乎有伤口,摸起来会有一些刺痛。
他受伤了么?
他颇为嫌恶地离我很远,先是自顾自干自己的事情,等我喝好水,把小瓶子装在口袋里收好以后,他又走过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没说话,但意思挺明显的。
可我没有乖乖开口。
我问他,“你受伤了?”
他冷笑,“跟你无关。”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他突然朝我伸出手,拇指在我眼眶上停下来。
“别这样看我。”我听到他说。
如果他力气再大一点,捏爆我的眼球不是没有可能。以我看三级美剧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种杀人方法残忍又没有美感,但确实很让人恐惧。
于是我开始抖起来。
他轻轻笑了笑。
这次离得近,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见鬼,这么恶臭的环境里我竟然也能闻到一股清香,我心跳得好快,于是抖得更厉害了。
他放开了我。
我抬起头,从黑暗里慢慢获得视野,重新看到他那张好看到不真实的脸。
心跳如擂鼓,快要炸开了。
我决定遂他的意,开口,说起岛田庄司、京极夏彦,甚至讲了他最喜欢的《变身》。
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了,十岁的小牙医对这个故事并没有太大兴趣,他甚至对《放课后》的兴趣都比这本要大。
好吧。
定情失败。我颇为遗憾地想。